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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之后思维迟钝但直觉准确是一种病吗?如果这样倒是有迹可循,上一次酒吧之后回到家里,谷以宁也是这样傻乎乎的样子,却对他说“不要走”,那句话现在看来,是在对着“奚重言”说的。
可是清醒之后他又完全忘了这回事,“不要走”也变成了“想忘了他”。
莱昂被困在一个有些复杂的境地,他握着谷以宁的手,闭上眼睛前思后想了好一阵,如果没办法突围出去,至少要趁着这个机会,在谷以宁混沌的潜意识里更正一件小事。
谷以宁一直在关注着他,轻声问:“你困了吗?”
“没有。”他睁开眼看着对方,开口说:“谷以宁,有件事你说错了。”
“嗯?”
他有些郑重地向面前人声明:“厉潇云对我来说也一点也不重要,我那时说她重要,只是因为她会影响到你能否留校。”
果然听到这些,谷以宁又变得清晰了,立即表达了自己一如既往的态度:“我不在乎能不能留校。”
他笑着摇头,说:“我知道,你多有骨气,直接对厉铭说奚重言是你的男朋友,说你们不会分手。”他伸手摸了摸谷以宁的耳朵,像哄小孩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对吗?”
谷以宁很受用这个夸奖,往他手的方向轻轻歪了下头,说:“我还说了一句。”
他配合着表现出好奇,问他:“说什么了?”
“我说,你难道想让你女儿做同妻吗?”
听到这话,他又平添了几分无奈,认认真真对着醉鬼讲着道理:“厉铭又不傻,他知道我喜欢男人之后,当然不可能还要让厉潇云和我在一起,你挑衅他有什么用呢?”
想到往事,那些熟悉的愤慨和郁结的情绪又涌上来,他平复了一下,更重地握着谷以宁的手,才继续说下去:“他只是想给你下马威,想要一个态度。”
谷以宁却没有表现出不解,顺理成章地点头,说:“我明白啊。”
“真的明白?”
谷以宁想了一会儿,似乎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样愚笨,一字一句解释说:“如果我表现出忌惮害怕,他就达到了小惩大戒的目的,可是我不想那样做,我又没做错什么。”
他恨不得掐一下谷以宁的脸,也真的这样做了,但是看见谷以宁吃痛皱眉之后又开始后悔,说:“是啊,如果不这样,你也不是你了。”
谷以宁问:“你怪我吗?”
“我不怪你。”他有些不忍去回忆,但倘若有机会,也仍然想告诉谷以宁:“但是对你说的那些话,让你不要掺合——对于这些话我很后悔。但我当时,只是觉得我们的感情不会被他们影响,也不想因为我的问题,影响你的工作。”
谷以宁笑了,抬着头望着他,眨眨眼说:“我才不信,你一定气死了。”
他垂下脸又想了会儿,露出脖子后凸起的骨头,又小声说:“但我还是不后悔。”
不后悔吗?他摸了摸谷以宁很硬的骨头,如果没有后悔,又为什么当时会提醒“莱昂”不要斗气?
但是这个后悔的转变,又要经历多少磋磨,他又一次不忍再想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谷以宁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相信书里的真理,相信正义和爱情。
他会告诉奚重言说“我不相信你会退缩。”也会说“你一定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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