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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恼怒,态度自然不好起来:“真没想到我们店这么出名,能让几位不远万里也要大驾光临。”
“少自作多情,是人家韩骋在这边上学,我们才来的。”张宇扬最近胳膊肘往外拐得厉害。
“就是,”江飒跟着阴阳起来,“又不是只有某些人能上名校。”
我懒得再说,正好晚餐时间,忙得不可开交,没功夫理他们。
吃完饭,大家各回各家,只有韩骋还留在位子上。我过去收拾餐盘,按照惯例问了句“您用完了吗?”
他倒是吃得高兴,摆了张二十美元在桌子上,自以为阔气道:“你的小费。”
就这些钱还想装大款?但白给的我也没有不要的道理,收下之后装模作样地说了声“谢谢您”。
“是你收得最多的一次吗?”他问得油腔滑调。
“不是。”我没耐心和他客气,甩了甩手里的钞票,不屑道:“最多的——比你给的两倍还多。”
他并不恼,一脸玩味,“严凛给的?”
我停下和他的针锋相对,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出言讽刺:“你不提严凛是会死吗,你暗恋他?”
他暧昧地笑起来,“我暗恋你。”
我被他恶心得一阵反胃,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韩骋脸上还是挂着那种轻浮的笑“你服务态度这么差,我要投诉。”
“随便。”我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下班走出餐厅的时候,看到他还在路口抽着烟等我。
我和他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可说,路过的时候,眼睛都不带抬起来的。
他倒是没拦住我的路,就是和癞皮狗一样紧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还不忘自以为是地诱惑我道:“我可以带你去我们学校,你就不想看图书馆里的严凛?”
我理都懒得理他这样信口拈来的胡言乱语。严凛很少去图书馆,本科起就不住校,上完课就回家。这人不做好最基础的功课就来和我班门弄斧。
他还在我身后絮絮叨叨,说一些自以为对严凛的了解,我关上了耳朵,屏蔽他的声音,直到听见他说——
“你真的为了严凛没去日本?”
我这才猛然停下脚步,怒火中烧地回头质问:“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第二外语学的日语,在几家日资传媒公司实习后收到了他们总部公司的邀请。当时甚至工作签证都快办好了,我才突然反悔说要来美国留学,但这都是我非常私人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我有所反应,勾起嘴角,更加吊人胃口地说:“你猜呢?”
“爱说不说。”我作势要走。
“你不觉得自己愚蠢吗?”他试图激怒我。
我反问:“和你有什么关系?”
“呵。”韩骋发出一声讥笑,“那你觉得和严凛有关系吗,你为他放弃大好前程,他多看你一眼了吗?”
“他没有,但我还是那句话,和你到底有他妈的什么关系?”我的耐性几乎快被磨光。
“就是好奇,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这么贱。”
我过去没少被人骂过这个字,但基本都是严凛的朋友,而他,还没这个资格。
竭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我佯装平和地问:“好奇完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希望他能一口气问完,而不是时不时来倒人胃口。
他装也不装,干脆道:“你和严凛睡过吗?”
我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地问出这样直白又无耻的问题,愣了又愣,最后说了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那你们谁是上面的?”他另辟蹊径追问。
我不回答他可以说我是默认,我回答,呃……我该怎么回答?沉默片刻,我一字一句陈述事实:“他不是同性恋。”
韩骋眼神变化莫测,幽深地盯着我说:“那可未必吧?”
看到我脸上一瞬而过的不可置信,他露出得逞的笑,“看来还真不是啊。”
我发觉过来自己被诈,看他一脸奸险的样子只觉得打他都是脏了自己的手。
和他的这番对话让我郁闷了很久,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抓住我不放,更不知道他和严凛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我旁敲侧击问过几次张宇扬,他还是傻呵呵地夸韩骋知识渊博还为人幽默。
我自知韩骋是个双面人,问别人无用,只好问他是怎么认识的江飒。
“他俩是高中同学吧。”张宇扬只给了我这么没营养的回答。
之后韩骋又去餐厅找过我几次,我都会特意避开,让别的服务生去他那桌,好在他只是很规矩地吃完就走,没再找事。
但我被他搞得精神高度紧张,一晃真的有些日子没主动找过严凛了。
刚来美国的时候,我和他虽然同处在一个城市,却因为社交圈南辕北辙而很难碰面,我没有他新的电话号码,联系只能依靠电邮。
这些信件都石沉大海,一度让我以为他搁置了这个邮箱地址,肆无忌惮地每天碎碎念,俨然把邮件当成了日记本。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收到了自动回复的“rrychristas”,这才知道他还在用,立刻收敛起来,只是偶尔发几封问(骚)候(扰)一下。然而他还是从不回复,不过我也不气馁,乐观地秉持着一贯的我行我素原则,锲而不舍地进行单线输出。
可现在快一个月了,我连邮件都没敢发过。上次这么久没联系,还是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
那时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我要从零开始准备留学要用的材料,最为为难的还是语言考试。
尽管我专业就是英语,但教科书上的东西和出国考试还是有很大区别,我申请的又是文学专业,需要比常人高很多的语言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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