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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的燕窝粥,滋补的雪蛤羹,甚至还有她最爱的用文火慢炖了三个时辰的松茸野菌鸡汤。
那霸道的香气丝丝缕缕,像无数只小手,挠着她的五脏六腑。
【饿……饿得想把龙床啃了……】
江应怜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让口水流出来。
她强迫自己别过头,闭上眼睛。
君淮序彻底慌了。
他推掉了所有的朝政,不眠不休地守在怜心宫。
他亲自喂她吃饭,她就紧闭着嘴摇头;他强行撬开她的嘴灌参汤,她就全部吐出来,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江应怜!”
君淮序彻底失控了。
他猛地将药碗砸在地上,瓷片四溅。
他通红着眼,声音嘶哑:“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给朕吃东西!听见没有!朕命令你,给朕吃下去!”
他的手在抖,那份帝王的威严和冷静,早已被恐慌冲得支离破碎。
江应怜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声音轻得像羽毛。
“陛下……臣妾许是……大限将至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一副认命等死的模样。
【狗皇帝,再不松口,你的爱妃就要达成史上第一个饿死在皇宫里的宠妃成就了。】
“胡说!”
君淮序的怒吼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
“朕不准!你的命是朕的!”
他将她死死抱在怀里,那单薄的骨架硌得他心口生疼。
“没有朕的旨意,阎王也不敢收你!”
他第一次感到无力。
这个女人,这个他以为已经牢牢掌控在手心的女人,正在用一种他无法抗拒的方式,脱离他的掌控。
怜心宫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
宫人们连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弄出一点声响,触怒了那位坐在床边,神情阴鸷的帝王。
君淮序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他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身龙袍坐得皱巴巴的,往日里那个威严冷峻的君王,此刻竟显出几分狼狈和憔悴。
他看着床上那个气息奄奄的女人,心如刀割。
太医们跪了一地,个个面如死灰。他们用尽了所有法子,什么珍贵的药材都流水似的往怜心宫送,可怜妃娘娘的病,就是不见半点好转。
脉象虚浮,却并无病灶。
这让他们如何开方?如何用药?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君淮序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朕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对朕说一句束手无策?!”
张太医等人把头磕得砰砰响,额头都渗出了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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