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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温泉别院,被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露天的汤池里,白雾蒸腾,与漫天飞雪交织在一起,恍若仙境。
江应怜整个人都懒洋洋地靠在池壁的白玉枕上,只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被热气熏得透出淡淡的粉。
裴无相坐在一旁,长发用根玉簪松松垮垮地挽着,几缕湿发贴在俊逸的脸侧,平日里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被这氤氲的水汽融化了七七八八。
他正拿着长柄木勺,舀起温热的泉水,慢条斯理地从她光洁的肩头淋下。
“裴无相,”江应怜舒服地眯了眯眼,忽然玩心大起,脚丫在水下悄悄勾住他的小腿,“你当初办那场婚礼,心里就一点不犯嘀咕?万一召回来的不是我,是哪个孤魂野鬼怎么办?”
【到时候占了我的身体,霸占我的男人,花我的钱……嘶,想想都亏。】
裴无相淋水的动作顿了顿,大手一捞,直接握住了她在水下作乱的脚踝,将她的脚放在掌心把玩。
他瞥了她一眼,眼神清淡:“那也只能认了。”
“为什么?”江应怜被他抓着,也不恼,反而凑过去些,水波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漾。
“总归是个你。”他放下木勺,伸出长臂,将不安分的人捞进怀里,让她稳稳地靠在自己胸膛上,“就算是假的,我也能把她变成真的。”
他的声音很低,贴着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随着话语吐出,激起她皮肤上一阵细密的战栗。
江应怜的心跳漏了半拍。
【要命,这男人不说情话则已,一说起来简直比烈酒还上头。】
她脸颊发烫,也不知道是热气熏的,还是羞的,干脆把整张脸都埋进他怀里,闷闷地开口:“那现在呢?我天天在你脑子里开吵吵的,你烦不烦?”
“以前觉得烦。”裴无相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像在安抚一只猫儿,“头疼。”
江应怜不动了,等着他的下文。
只听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调,在她耳边继续说道:
“但你消失那半年,头不疼了,心口疼。”
“怜怜,以后别再让我的世界那么安静了。”
江应怜的眼眶,毫无预兆地就红了。
她猛地抬起头,也不管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便融化成一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这个吻,没有往日的疯狂。
有的,只是水乳交融的缱绻与安宁。
一吻终了,她抵着裴无相的额头,看着他那双总是清冷幽深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只映着自己的倒影。
她忽然就笑了,眉眼弯弯,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裴无相,”她用气声,轻轻地叫他的名字,“我爱你。”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赖定你了。】
裴无相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听着她心里那句毫不讲理的“判决”,低低地笑了一声。
“求之不得。”
他轻声回应了她心底的话,随即低头,用一个更深,更缠绵的吻,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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