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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
他为什么要来?
送什么东西?
他的身体能承受这来回的颠簸吗?公司里人多眼杂……
一连串的问题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带着一种陌生的、混合着惊诧和一丝极细微的……类似担忧的情绪。、
他甚至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原本就一丝不苟的领带。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薄靳言转过身,声音沉稳:“进。”
琳达推开门,侧身让开。
身后,傅辞的轮椅缓缓被助理推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的针织衫,衬得脸色愈发苍白,黑发柔软地贴在额前。
他微微低着头,双手紧紧抱着一个深色的、看起来十分沉重的保温袋,放在膝盖上,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他似乎极其不适应这里冰冷肃穆的环境,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局促,像一只误闯入钢铁丛林的白蝶,脆弱得随时可能被惊飞。
助理将他推进来后,便在薄靳言的示意下和琳达一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瞬间变得无比安静,甚至能听到傅辞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薄靳言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走近。
他的目光落在傅辞身上,仔细地、不动声色地审视着,确认他除了紧张之外并无其他不适。
“……你怎么来了?”最终,还是薄靳言先开了口,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点回音。
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常,但那份冷硬依旧存在。
傅辞被他问得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抱紧了怀里的保温袋,头垂得更低,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厨房……炖了汤。你最近……睡得晚……”
他的话断断续续,逻辑也有些混乱,显然是紧张之下,把话说得颠三倒四。
薄靳言的视线落到那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保温袋上。
所以,他这么大费周章地跑来,就是因为家里炖了汤,让他“趁热喝”?
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恼怒,而是一种更复杂的、连他自己都难以剖析的情绪。
他看着傅辞低垂的、几乎要埋进胸口的脸,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看着他怀里那个与他清瘦身形格格不入的、笨拙的保温袋。
心脏的某个角落,像是被极细微的羽毛搔了一下,泛起一种陌生的痒意和……悸动。
他沉默地向傅辞走去。
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却让傅辞的肩膀下意识地缩了缩。
薄靳言在他面前蹲下身来,这个动作让他得以平视坐在轮椅上的傅辞。
他伸出手,不是去接那个保温袋,而是先极轻地碰了一下傅辞抱着袋子的手背。
指尖传来的温度冰凉,甚至有些发抖。
傅辞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对上薄靳言近在咫尺的、深邃的目光。
“手怎么这么凉?”薄靳言问,眉头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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