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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一家顶级会员制酒吧的隐秘包厢内。
厚重的隔音墙将外面的喧嚣彻底隔绝,只剩下冰塊撞击杯壁的清脆声响和压抑的低气压。
薄靳言仰头将杯中琥珀色的烈酒一饮而尽,喉结剧烈滚动,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和烦躁。
程屹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家里那位……还是老样子?”程屹晃着手中的酒杯,试探着问。
薄靳言重重地将酒杯顿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明显的挫败:“躲着我。比之前更彻底。”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白天试图沟通时,傅辞那骤然苍白、充满惊惧仿佛他是洪水猛兽般回避的眼神。
那眼神像一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程屹啧了一声:“你说你这人,平时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劲儿哪去了?怎么一到他这儿就……”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换了个话题,“那你那边……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老爷子那边没起疑吧?”
提到正事,薄靳言的眼神恢复了几分锐利,虽然依旧带着酒意,但思维依旧清晰:“老头子很谨慎,但也不是无缝可钻。最多到下个月,在他迫不及待想宣布和林家联姻之前,应该就能彻底清扫干净。”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一种算计和势在必得。
这场针对薄家内部权力的暗中清洗,他已经布局很久,只待最终收网,便能将薄氏集团真正彻底地掌控在自己手中,不再受薄老爷子的掣肘。
程屹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傅辞?总不能一直让他这么误会着吧?我看他那样子……”
他顿了顿,没敢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傅辞的状态,看起来经不起更大的折腾了。
薄靳言沉默了。
包厢里只剩下背景音里低回的爵士乐。
他盯着杯中重新斟满的酒液,眼神复杂难辨。
告诉傅辞?怎么告诉?告诉他自己在暗中谋划,扳倒他的祖父,只为了能彻底掌控局面,然后……保住他?
以傅辞现在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敏感脆弱的状态,他会信吗?
恐怕只会觉得这是又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或陷阱。
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而肯定:“等一切落定。在下个月集团周年宴上,我会宣布彻底掌权的消息。”
他顿了顿,眼神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柔和,“到时候,我会让他站在我身边。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薄靳言的人,谁也别想再动他分毫。”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最有力的方式。
用事实和权力,为他构建一个绝对安全的堡垒。
程屹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靳言,你对傅辞……到底是怎么想的?”
薄靳言握着酒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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