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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重新审视那片被陈南辕点破的死胡同。
江辞尘的布局极其精妙,若她刚才真落了子,看似挣扎求生,实则正中下怀,后面几步就会被彻底封死,满盘皆输。
现在看出圈套了,洛晚落子也不是,不落子也不是。
姜元安及时道:“不下了!不下了!没意思!走走走,洛姐姐你教我射箭吧,我可想学了!”
江辞尘的目光从陈南辕身上收回,落在洛晚离去的背影上,眼神深了深。
谢厌凑到陈南辕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低声道:“你完了。”
这两日,姜元安竟真学起射箭来。
她很少有公主架子,原以南军营中,除了秦岳,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是公主,只当她是哪来的小妹妹,很快打成一片。
演武场的将士见她又随着洛晚来了,纷纷打招呼:“洛姑娘和姜姑娘又来练武啊?”
两人微笑回应。
“今天学什么?”正在举石锁的张大嗓门问道。
洛晚转头,见姜元安正对着一排兵器犯了难。她摸摸冰冷的枪杆,又摸摸铁锤,最后停在一柄比她人还高的刀前,皱了皱眉。
前两日,姜元安可是在演武场好好露了两手,先是舞剑时脱手飞出,后是耍枪时被枪尾扫到额头,逗得将士们哈哈大笑。
洛晚觉得演武场的这些兵器都不太适合姜元安。她长得娇小圆润,细皮嫩肉,力气又小,根本能挥得动比她自己还长的兵器。
但敌不住姜元安有一颗好学的心。
洛晚就为她选了一个不太耗费体力的射箭。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洛晚示范着标准姿势,“左手持弓,右手搭箭……”
姜元安笨拙地模仿着,弓弦却纹丝不动,反而笑问道:“洛姐姐,射箭这块,我是不是你教的第一个学生?”
洛晚停顿片刻,淡淡道:“不是。”
事实上,姜元安每每练一会儿便喊累,坐在一旁一动不动陪着洛晚,或是回营帐睡觉。
原本那句话只是为洛晚解围,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总要走个过场,姜元安就早上假装去练一下。
姜元安打着哈欠回去睡觉后,洛晚又在演武场遇见了自律的陈南辕。
陈南辕这几天每天清晨都会绕着演武场跑几十圈。
陈南辕委屈,他分明一片好心,他是为了让他家公子和洛姑娘多玩会儿。洛晚若是将棋子下在那,那局棋很快便会结束了。
洛晚寻到江辞尘的营帐时,帐帘正半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谢厌的声音响起:“陈南辕那小子,这几日绕着演武场跑圈的架势,你说他这记性,怎么偏偏记不住观棋不语呢?”
江辞尘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军规里,应该加上一条‘观棋妄言者,罚跑百圈’。”
谢厌低笑起来:“这罚得倒也贴切。不过话说回来,洛姑娘那最后一箭,倒是真有几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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