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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衙门一直将调查重点放在与盐田相关的人员身上,从未想过武林人士会卷入此事,所以对他们的看管较为松懈,这才让对方有机会接连又杀害了三个人。林月如紧紧捏着手中的茶杯,心中恨意翻涌,暗暗发誓,非要将这群人抓住千刀万剐不可。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禀报,说贺岁安独自一人来了。林月如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那张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阴沉得如同毒妇一般。
这贺岁安到底什么来头?听说今儿安平王妃甚至亲自为他挑选布料、缝制衣裳。
她调查过贺岁安,虽没打探出他的来路,但清楚这人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为什么靖澜哥哥会对这么一个人青睐有加呢?她实在没看出这个小子有什么特别之处,长得普普通通,嘴巴还笨笨的。
不过只要是接近靖澜哥哥的人,无论男女,在她眼里都是敌人。
“让他进来。不过是仗着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见识了些歪门邪道,误打误撞找到了线索,我倒要看看这位‘大侠’还能说出什么高见。”
她言语中充满恶意与讽刺。虽然身边的捕快们对她这副模样早已见怪不怪,但还是觉得自家老大对柳小郡王的感情实在太过扭捏。
她明明可以直接去追求,大不了被拒绝了,脸皮厚点继续追嘛,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可她偏偏不说。小郡王又不知道她的心意,就算她把那些接近小郡王的人都赶走,也没法阻止小郡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假令牌
贺岁安获许后,抬脚跟着那日的衙役向内走去。这时,一个身形狼狈、连滚带爬的人跌跌撞撞冲进来,与贺岁安擦肩而过,差点把他撞倒。所幸一旁衙役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贺岁安。
那人冲进大堂,神色慌张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林捕头!又发现一具尸体!!”
贺岁安闻言大惊,赶忙凑过去想问清楚。与此同时,林月如面色惨白,匆匆从后厅快步走出。
“这次在哪儿发现的?”林月如急切问道。
那个慌张的衙役缓了好一会儿,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在柳家的盐田!今天晌午饭后,盐农们准备继续收盐,就在盐堆下发现了那具尸体。”
林月如听闻,顾不上其他,一把揪住还未喘匀气的衙役,朝城外盐田飞奔而去。
贺岁安来此不过两天,还没见识过盐田模样,今日倒是有机会,只是眼前揪心场景,实在让他没心情欣赏盐田壮阔与盐的洁白。
“这不是南区街尾那个身子残疾的老鳏夫吗?”
“前几天还看见他在盐田外转悠来着……”
死者静静躺在盐堆中,周围人都心生畏惧,没人敢轻易上前,纷纷远远躲开。林月如一出现,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莫名接连死人,且都在盐田附近,这次更直接死在盐田里。这池盐怕是没法要了,毕竟泡过尸体,光是清理,众人都觉得难以下手。盐农们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林月如径直奔向尸体,贺岁安紧跟其后。
那尸体伤口与前几位受害者相似,呈半月形伤痕,皮肉被勒的破开许多口子,不过相较之前几人,伤口没那么惨烈。
贺岁安目光敏锐,一下发现尸体皮肤上里卡些碎片状白色结晶。
他赶忙提醒林月如:“林捕头,你看他伤口里,是不是卡着碎盐结晶?”
林月如本想让贺岁安离远点,但目光还是不自觉顺着贺岁安所指方向看去。
果然,之前看到的粉末是盐结晶,只是还没等仔细查看,就被血水溶解变色。而这次,意外留下了一些。
林月如盯着盐结晶陷入沉思,突然灵光一闪,大声说:“快在周围找找,有没有绳子一类的东西!”
几个捕快立刻四散搜寻。
这时,一位盐农捡起一截断开的绳子,高举着从人群中挤出来,喊道:“林捕头,这里有根绳子!”
捕快赶忙接过,拿到林月如跟前。
林月如伸手摸了摸绳子,这绳子与普通绳子不同。盐田中的绳子常年泡在海水中,捞出晒干后,上面布满白色盐结晶,质地变得僵硬。因浸透了盐,绳子不再柔软,反而坚硬无比。
“凶手应该是用这块浸盐的绳子勒死人的。”林月如分析道。
倘若真是这样的绳子,普通人也具备杀人并留下此类伤口的能力。一时间,迷雾再次笼罩在场众人。
贺岁安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他觉得自己判断没错,背后肯定有江湖人参与,可就这具尸体情况看,似乎真像普通人所为。
这些死者究竟是什么人?如果凶手怨恨柳家,为何不直接对柳家人下手,而是费尽心思往柳家泼脏水?这又能给柳家带来什么影响呢?
“把人带回去,像之前一样调查身份,看看有没有家人来认领。”林月如一脸无奈,无力摆手示意捕快们干活。随后,她失魂落魄向来时方向走去。
路过贺岁安时,她停下脚步,破天荒第一次抬头直视贺岁安。
“应对这种案子,我实在没头绪了。你若有什么发现,尽管说。如今,其他都不重要,只要别再有人丧命。衙门人手有限,柳家人又忙着盐务,我连加强巡逻都做不到。”说完,她自嘲地笑了笑,往日傲慢模样早已不见。
林月如心里清楚,这次自己确实受挫了。她甚至考虑要不要回趟林家,让父亲帮忙,尽管知道父亲很可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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