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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段敬之的声音很凶,却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宋煜,尽量避开他受伤的胳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别说话,我带你去治伤。”
宋煜点了点头,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他的胳膊很疼,可段敬之的怀里很暖和,还带着他熟悉的墨香,让他觉得一点也不害怕了。
段敬之抱着宋煜,快步往主院走。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急切,玄色的朝服上沾了宋煜的血,像泼墨画里不小心染上的朱砂,刺眼而醒目。
冷香院里,春桃已经醒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和散落的纸鸢,吓得大哭起来,连忙跟了上去。
主院的暖阁里,太医已经被连夜请了过来,正焦急地等着。看到段敬之抱着宋煜进来,连忙上前:“王爷,快把侧妃放在榻上,臣立刻为他诊治。”
段敬之小心翼翼地将宋煜放在铺着白狐裘的榻上,蹲在旁边,紧紧握着他没受伤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他的手指冰凉,却死死攥着宋煜的手,仿佛一松开,宋煜就会消失一样。
太医小心翼翼地剪开宋煜的襦裙,露出受伤的左臂。飞镖扎得很深,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失血有些多。太医拿出银针,先为宋煜止血,然后准备拔镖。
“会有点疼,侧妃忍一忍。”太医轻声说道。
宋煜点了点头,却下意识地往段敬之的方向靠了靠,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段敬之感受到他的颤抖,连忙俯身,在他耳边小声道:“别怕,我在。”
这三个字,像一颗定心丸,让宋煜瞬间平静了下来。他看着段敬之的眼睛,那双总是冰冷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温柔和担忧,让他觉得,就算再疼,也没关系。
太医趁机拔出飞镖,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伤口,又开了一副补血的药方,叮嘱道:“王爷,侧妃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近期不能再受惊吓,也不能碰水。”
“知道了。”段敬之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然后转身坐在榻边,继续握着宋煜的手。
宋煜已经有些困了,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他看着段敬之,小声道:“王爷,我的纸鸢……”
“明天让下人给你重新做一个,比之前的更好看。”段敬之打断他的话,声音柔和,“别想了,好好睡觉。”
“嗯。”宋煜笑了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他的手还紧紧攥着段敬之的衣襟,像个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
段敬之看着他熟睡的脸庞,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宋煜的额头,指尖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刚才在冷香院,宋煜扑过来挡暗器的画面,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这个傻子,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替他挡了危险。他到底是真傻,还是……
段敬之不敢再想下去。他只知道,从宋煜替他挡下飞镖的那一刻起,这个傻子,就再也不是他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位置,专门留给了这个纯净得像月光一样的人。
“不管是谁派你来的,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段敬之低声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他知道,这次的暗杀,绝不仅仅是针对他,更是针对宋煜——有人已经注意到了宋煜在他心中的分量,想通过伤害宋煜来打击他。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宋煜,绝对不会。
段敬之坐在榻边,握着宋煜的手,一夜未眠。窗外的月亮渐渐西沉,天快亮的时候,侍卫长来汇报,刺客已经招了,是丞相派来的——丞相一直视段敬之为眼中钉,想趁这次机会,除掉他,夺取他的兵权。
段敬之的眼神更冷了。丞相,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政敌,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榻上的宋煜,还在熟睡,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仿佛做了一个甜甜的梦。他不知道,自己替段敬之挡下的这一镖,不仅改变了段敬之对他的态度,更将他卷入了一场更加凶险的权谋斗争之中。
挡刀的震撼
玄色的靴底踩过青石板上的血迹,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印子,像极了段敬之此刻紊乱的心绪。他抱着宋煜疾步穿过王府的回廊,夜晚的风卷起他的衣摆,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宋煜身上的青草香揉在一起,刺得他鼻腔发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怀里的人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可段敬之却觉得手臂沉甸甸的——那是宋煜的血,温热地浸透了他的衣襟,顺着他的手臂滑落,滴在回廊的栏杆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低头,能看到宋煜苍白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像脆弱的蝶翼,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快!再快些!”段敬之对着前面引路的侍卫低吼,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他这辈子经历过无数生死,亲手斩杀过的敌人不计其数,可从未像此刻这样,因为一个人的伤势而慌了神。
侍卫不敢耽搁,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主院暖阁。太医早已提着药箱等候在门口,见段敬之抱着宋煜进来,连忙上前:“王爷,快将侧妃放在榻上,臣这就诊治!”
段敬之小心翼翼地将宋煜放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一件稀世珍宝。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宋煜受伤的胳膊,却在指尖即将碰到纱布时停住了——他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了他。
“王爷,您先退后些,臣要为侧妃拔镖止血。”太医一边打开药箱,一边轻声提醒。
段敬之却没有动,只是蹲在榻边,紧紧握住宋煜没受伤的那只手。宋煜的手指冰凉,却下意识地蜷缩起来,轻轻攥住了他的拇指,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段敬之的心猛地一揪,原本冷硬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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