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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间想起了那个带锁的抽屉,想起了秦屿偶尔出神时眼底深藏的落寞。
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些混混,竟然拿已故之人来挑衅?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后怕瞬间冲垮了谢知时所有的疑问和尴尬。
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些污言秽语是如何触及了秦屿的逆鳞,才让这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失控到与人动手。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或者愤慨,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秦屿,看着他脸上的伤,心里酸涩得厉害。
秦屿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他说完那句,便弯腰准备上车。
“等等!”谢知时猛地回过神,上前一步,几乎是本能地伸手虚扶了一下秦屿的手臂,这次没有犹豫,“您小心点伤口。”
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觉到对方手臂肌肉的紧绷和传来的热度。
秦屿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但没有推开他,只是借着力道坐进了车里。
谢知时连忙从另一侧上车,关上车门。密闭的空间里,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尘土味,变得格外清晰,无声地萦绕在两人之间。
司机平稳地启动车子,驶入凌晨空旷的街道。
车厢内一片死寂。秦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眉宇间拧着一股化不开的倦怠和郁色。
谢知时坐在旁边,双手紧张地交握着,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次瞟向秦屿嘴角的伤和手臂的淤青。
那刺眼的痕迹,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包。
随身带的独立包装的消毒湿巾和创可贴。
这是他带心心出门养成的习惯。
“秦先生……”他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脸上的伤……要不要先简单处理一下?回、回去再好好消毒……”
秦屿缓缓睁开眼,侧过头看他。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深不见底,目光落在谢知时手里那枚小小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上,停顿了几秒。
谢知时被他看得脸颊发烫,觉得自己这个举动蠢透了,正想把手缩回去,秦屿却几不可察地颔首,极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微微向他这边侧了侧脸。
这个默许的姿态让谢知时的心跳骤然失序。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撕开湿巾包装,手指微颤地凑近秦屿的脸。
距离瞬间被拉近。
他能清晰地看到秦屿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看到他挺直鼻梁上那道极浅的疤痕,闻到他呼吸间微弱的酒气。
他晚上应酬喝酒了?所以更容易被激怒?
谢知时屏住呼吸,用湿巾极其轻柔地擦拭着他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和周围的灰尘。
他的动作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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