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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郑颢离去的背影,周纨的脸上显出很少在孩童身上出现的阴沉。
郑颢感觉到了吗?
自然感觉到了,但他根本没有把周纨放在眼里。
周纨,一名出身周家村的农子,因为和县城富户周家的儿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于是被县城周家抱来给真少爷挡灾了。
周纨自小便被亲生父母告知自己在县城周家的用途,但他在周家生活了十几年,周父周母为人和善,待他如亲子,周纨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周纨更是渐渐地生出代替真少爷,成为周家唯一继承人的想法。
他自以为将自己的心思掩饰的很好,却不知早被周父周母和真少爷看出来了。
不过,周家父母顾念着周纨替真少爷挡灾的恩情,所以周纨只要不做的太过分,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周家家教甚严,他们培养子弟向来看齐书香门第,即便是周纨也不允许他成为纨绔子弟。周父周母见周纨自小生性顽劣,便想着将他送入县城最好的书塾,希望对方能知礼节,明事理。
但周纨注定辜负他们的期望,从进入五柳书塾后,他便不断地欺负同窗。
因为他欺负的都是寻常人家的学子,所以给对方一定银子补偿后,对方便不会计较了。
如果不是不知道郑颢到底是从哪里知晓自己的身世,周纨哪用的了这般投鼠忌器。
郑颢天生便不是个良善之人,近些日子伪装的再好,凶戾的性子未改半分。
面对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自己的周纨,郑颢不打算轻易放过对方了。
但无论如何,周纨明面上都是周家人,真要是出事了,难保周家不会对他出手,此事还需看好时机,而后一击毙命。
回到家中,郑颢表现如常,顾霖没有察觉到对方刚刚在书塾里与人发生不快。
几日后,周纨没有精力跑到郑颢面前招惹是非了。
倒不是说他害怕郑颢了,而是不知道为何,自家那个病弱大哥无缘无故地开始管教起他了。
周纨被对方打惨了,读书读不好打一顿板子,和别人出去吃酒被绑回去后打一顿板子,带小厮上学被斥责不知上进打一顿板子,周纨的屁股都要被打开花了。
哪还有心思再找郑颢的麻烦。
在县城的日子里,顾霖觉得时间过的飞快。
县城不似村子里,大家的交往都十分和善且有分寸。顾霖不需要像在下河村时那般,见到哪个人,得想想对方是谁,是哪个辈分,自己该叫对方什么,之后该怎么聊家常。
总而言之,顾霖在县城里过的很舒服。
他站在院子里,拿着一张图纸指挥着伤势已经痊愈的赵大根和泥瓦匠,按着自己的讲解搭建烤箱。
前几日,顾霖在和赵嫂子的闲聊中得知郑颢八月中旬生日。仔细算着时间,如今距离八月中旬不远了,顾霖想给郑颢做个生日蛋糕为他庆生,便特意请了泥瓦匠和赵大根帮忙搭建烤箱,然后发现自己搭建的烤箱根本烤不了蛋糕,甚至连蛋挞都烤不熟。
于是,顾霖将烤箱推倒,又琢磨了好几日后,按照自己在现代了解到的有关知识修改了烤箱图纸,再让泥瓦匠和赵大根重新搭建烤箱。
泥瓦匠和赵大根第二次把烤箱搭建好,泥瓦匠对顾霖道:“顾夫郎,烤箱明日就能用了。”
“好,谢谢金瓦匠。”顾霖道谢,然后给辛苦忙活了许久的二人端来甜果饮。
金瓦匠喝了饮子后,拍了拍一旁赵大根的肩膀道:“好小子,从前学过这活儿?”
见到这副情景后,顾霖心有所感,但他没有说话。
赵大根没有察觉到不对,实话实说:“没有。”
“有几分天赋,跟我去学泥瓦活儿?”金瓦匠问道。
见自己没有猜错,顾霖挑了挑眉。
赵大根则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但仍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要去学木活。”
“木活?你有师傅?”金瓦匠有些惊讶,然后问道。
赵大根听到对方的话后,眼里划过失落道:“没有。”
金瓦匠见此,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会木活吗?手艺怎么样?”
在赵大根想要摇头表示自己手艺不好前,顾霖开口对金瓦匠道:“金瓦匠,我大侄子虽没有拜师,但自学手艺很不错,你可以看看我墙角边那辆木车,还有大堂那儿的桌椅,都是我大侄子做的。”
顾霖说的这些东西,金瓦匠这几日都看到了,倘若说那木车和桌椅真是赵大根做的话确实不错。
金瓦匠道对赵大根:“我有位木匠朋友要收徒,不过他收徒的要求十分严格,我可以带你去见见他,但他收不收你,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听到金瓦匠的话后,赵大根有些不可置信。他傻傻地看着对方,在金瓦匠看不到的地方,顾霖抬手打了一下赵大根的手臂,赵大根立马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顾霖,顾霖做口型"答应感谢"。
赵大根立马转头,脑子难得灵活一回,对金瓦匠道谢:“多谢金叔。”
金瓦匠摆摆手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老实肯吃苦,还有几分天赋的份上,我也不会帮你的。”
金瓦匠道:“我明日会过来,你做好准备,我先回去了。”
顾霖提醒赵大根道:“送金瓦匠回家。”
在顾霖的提醒下,赵大根跟在金瓦匠身后送对方回家。
翌日上午。
院子里的烤箱终于干了。
等店铺前的客人没有那么多时,顾霖从铺子溜到后面的房屋,在灶房里做起了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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