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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靳屿似乎听懂了,蹭了蹭他的衣服,嘟囔了句什么,听不清内容,却松开了点力道,只是依旧搂着他的腰,没撒手。
沈砚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目光落在靳屿腰腹那道旧疤上,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秦医生的对话框,手指悬在屏幕上,想问问疤痕的事,最终却只是删掉了输入的字,锁了屏。
有些事情,还是等他自己清醒过来之后再去谈论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处理问题的节奏。
此刻,病房里异常安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除了那输液管中液体缓缓滴落发出的滴答声,以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轻微呼吸声外,再没有其他声响。
这静谧的氛围让人感到有些压抑,但同时也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外界的喧嚣和纷扰都被隔绝在外。
沈砚低头看着怀里睡得安稳了些的人,忽然觉得,这消毒水的味道,好像也没那么难闻了。
他抬手,轻轻拂开靳屿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这烧,烧的是身体,还是别的什么?
沈砚没答案。
他只知道,今晚这病房的夜,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长,也都要暖。
西装暴徒vs暴躁拳王
傍晚的“炽焰拳馆”,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汗水的味道,还混杂着刚被打碎的玻璃碴子的冷意。
周炽一脚踹开挡路的折叠椅,椅子“哐当”一声撞在墙上,裂开个大口子。他赤着膊,古铜色的肌肉线条贲张,左肩还渗着血,是刚才跟人动手时被碎玻璃划的。
“操他妈的!”周炽低骂一声,额角青筋跳得厉害。
拳馆里一片狼藉。沙袋被捅破了,沙子撒了一地;拳台的围绳断了两根;连他挂在墙上的金腰带,都被人扯下来踩了好几个脚印。
一群穿着黑背心的混混刚被他打跑,地上还躺着两个没爬起来的,哼哼唧唧地装死。
“炽哥,报警吗?”旁边一个学徒抱着胳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声音发颤。
“报个屁!”周炽瞪了他一眼,“警察来了能干什么?这群孙子背后有人撑腰,抓进去明天就能放出来!”
他比谁都清楚,这是有人故意找事。前几天他拒绝了某个地下赌庄的“合作”,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正说着,拳馆那扇被踹变形的铁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响了。
“笃,笃,笃。”
节奏均匀,力道适中,跟这满室的狼藉格格不入。
周炽皱眉,以为是混混去而复返,抄起旁边一根断了的球杆就走过去:“谁?”
门外没人应声,只有继续敲响的敲门声。
周炽咬着牙拉开门——
门口站着个男人。
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擦得锃亮,映着傍晚的霞光。他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连一丝乱发都没有。
跟这拳馆,跟周炽,跟这整条鱼龙混杂的老街,都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精致。
男人抬眼看过来,镜片后的目光很平静,甚至带着点温和,扫过周炽淌血的肩膀,又扫过他手里的球杆,最后落在他脸上,微微颔首:“请问是周炽先生吗?”
声音也很好听,温润的,像浸过泉水。
周炽愣了一下,随即皱紧眉头:“你谁?”
“我是沈氏集团法务部的林霁。”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指尖干净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沈总让我过来看看。”
周炽愣了愣,他跟那种大公司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突然派个法务来?
他没接名片,只是上下打量着林霁,眼神里带着警惕和毫不掩饰的嘲讽:“沈氏?沈砚那小子让你来的?”
林霁没否认,只是把名片放在旁边没倒的桌子上:“听说拳馆遇到点麻烦,沈总觉得或许我能帮上忙。”
“你?”周炽笑了,笑声里带着点痞气和不屑,他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材带着压迫感,几乎要贴到林霁面前,“眼镜仔,你这身西装,够买我十条命了吧?来这地方,不怕被人扒了卖钱?”
他故意往林霁身上喷了口带着烟味的气,眼神挑衅。
林霁却没躲,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避开了直接的气流,语气依旧平静:“西装是工作需要,至于安全问题,周先生不用担心。”
“我担心你?”周炽嗤笑一声,指了指身后的狼藉,“看见没?这地方刚打完架,满地是血,你确定你那套‘法不容情’能管用?”
林霁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目光扫过地上呻吟的混混,扫过断裂的围绳,最后落在被踩脏的金腰带上,眼神几不可查地沉了沉。
“地上这两位,”林霁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混混的哼哼声,“刚才动手的时候,用了钢管和折叠刀,属于持械斗殴,够判三年了。”
他顿了顿,看向周炽,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点锐利:“而你,属于正当防卫,监控录像我已经让技术部调过来了,没问题。”
周炽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人一来就把情况摸得这么清楚。
“至于幕后指使,”林霁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宏远集团的副总,张启明,也就是刚才带人行凶的头目他表哥,这是他近三年的资金往来记录,和地下赌庄的流水重合率高达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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