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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已经掉了一些棉花,和地面的淤水混在一起,又黑又脏。
小女孩哭得脸都皱了。
原来这条街的邻居大男孩恶作剧,抢走了小女孩的新兔子玩偶——高阿婆才从米南这里买的米菲小兔。
男孩站在家楼上,一点一点往下撕着棉花,开心得大笑。
米南瞪了他一眼,就蹲下来指着天空和女孩说:“妹妹,你看,下雪了!”
米南一个一个接住那些像羽毛一样慢悠悠往下坠的棉花团。她故意接得笨拙、傻气,小女孩看了一会,就止住眼泪,和米南一起接起棉花。恶意的欺负,在米南的引导下变成了一种游戏。
那个男孩见状觉得没趣,说了一句脏话,就把那干瘪的兔子扔了下来。米南小心地把兔子抱起来,捋了捋还沾着水的布面。
洛明站在一边,盯着那个男孩,手指了指他,又亮了一下自己的拳头。男孩见状不好,立马跑回家里,阳台的木门被他关出重重的回声。
米南站起身,刚好看到洛明这幼稚却霸气十足的示威。她偷偷笑了,装作没看见,拉着女孩:“你过来看姐姐变魔术好不好?”
洛明有些不开心,她看着米南往前走,自己一动不动。
米南回头:“你进来呀?”
米南走进屋坐下,带着小女孩的手,一点点把棉花装回兔子身体里,再去缝那破损的布面。针线穿过布面的声音很细微。
小女孩虽然眼睛还红着,但满脸开心期待的神情藏不住,咬着嘴唇等着玩偶变身。
“这就是她吧。”
洛明心口忽然有点说不上来的酸涩,站在门口,脚步犹豫。
不是因为她吃醋这个孩子,而是因为——米南是天使心肠的人。米南对隔壁阿婆、对收破烂的阿伯,对陌生的小女孩、对来阳台吃她种的小番茄的小鸟,米南对谁都温柔。
这种怀揣着对世界最大善意的人,也许对所有落单的女孩都会伸出那双手,自己那天发烧被关照只是偶然。洛明凭什么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呢?
她头脑发热,想转身就走,结果这时,小女孩突然开口,声音响亮:“姐姐,那个大姐姐她不进来,还一直看着你耶!”
米南愣了一下,抬头,果然看到洛明还在原地。
洛明没想到小女孩来这一出,被拆穿了心思,耳根飞快地红了,脸也一寸寸涨出色来。
她别过脸,干巴巴地说:“……谁看她了,你这个小孩子乱说。”
米南很想笑,低头揉揉小女孩的脸:“你真聪明,妹妹。”
?她用细细的白色线收了尾:“好啦,你的兔子又活过来了。”
她又在店里翻找出一只小兔子挂件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抱着兔子,得意洋洋,跟米南说了再见,转身回了隔壁高阿婆家里。
米南走到洛明面前,拉着她的卫衣让她进来,把门轻轻合上。
米南笑着看向洛明:“大姐姐,呆会想吃什么呀?”
洛明脸颊涨得发烫,卷发像要炸起来:“什么啊……你真是。”
她好像是有些不习惯有人用这样带着笑意和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的。她的人生变化太多,熟悉的声音,都是拳台下的呐喊、对手的咒骂、洛武平的抱怨。米南的语气——她太不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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