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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贾敬中进士的说法有两种,版本不同年份也不用,有乙卯年和丙辰年两种,本文采用丙辰年这一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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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连家人
贾敬在宛平的行径还未传开,京中百官尚不知他的恶行,但宁国府早被褫夺了爵位、官职,白承奉是燕王府的承奉,众人自然明白哪头炕热。他想打听贾敬的来历,可谓是轻而易举。
不过半日,他便查清了宁国府的底细。
贾敬自幼好学,二十多岁中了举人,之后一门心思想走科举之路,奈何屡试不第。后来,不知何故,贾敬突然迷上了修道,并在城外建了玄真观,抛家舍业,搬去观中与道士论道炼丹。
几年后,宁国公贾代化仙逝,按律应由贾敬袭爵,他以参加科举为由,让儿子贾珍承袭了爵位。贾敬一边修炼,一边不忘科举之梦,连续赴考近二十年,年近半百,依然没考上进士。
不知是老君显灵,还是贾敬开窍了,他在丙辰年竟然考中了二甲。
世人皆以为贾敬如愿以偿,考上进士,将步入仕途。谁料他既不去考庶吉士,也不去户部馆选,反而换了度牒,出家做了道士。
卷宗记录的女性失踪案发生在乙卯年,次年就是大比之年。
白承奉被裘智熏陶得不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但能猜出贾敬的心思。估计他不知从哪淘到一本邪书,习得以形补形之法,用女子的脑髓炼丹,补他的脑子。
事有凑巧,真让他中了这个进士,从此对炼丹之术深信不疑,才会彻底出家。
白承奉曾与贾敬见过几面,没想到这老小子表面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干过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甚至还吃过人。想到此事,白承奉大感恶心,差点没吐出来。
与此同时,朱永鸿收到了皇城司的密折,称已经查实贾敬以人炼丹之事,不仅如此,他在观中藏有兵器,观内道士训练有素,似有不臣之心。朱永鸿看后,不由怒发三千,眼中冒火。
荣国府已是污秽不堪,谁知宁国府竟比荣国府还坏上十分,说他们罄竹难书都算是轻的。
邓指挥使一进城,就带人去了县丞衙。周讷起床后才得知,燕王府护卫司的指挥带着手下来宛平捉拿逃奴。
他当时就感觉这阵仗非比寻常,什么逃奴需要指挥使亲自带队,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生怕有大事发生。
最后是否找到逃奴,周讷不清楚,但听说在玄真观里发现了十几年前连环失踪案中失踪女性的骸骨,以及数十具女童尸体。
白承奉颇有手段,金佑谦又是富户出身,从小呼奴唤婢。二人联手,县丞衙门被整治得铁桶一般,没人敢走漏半点风声。
周讷不知秦氏当街伸冤一事,所以不确定裘智是运气好,顺手破获了大案,还是事先得知了风声,借燕王之力查抄了道观。
他与黄师爷讨论许久也不得其解。要说是巧合,裘智的运气真是无人能及,就凭这个功绩,做完这一任县丞,定能越级升迁。要说对玄真观的罪行早有耳闻,他又如何请动燕王?
周讷处理完早上的公务,正准备去后衙休息,忽见衙役一路小跑进来了。他一看衙役的脸色,就知又是大事不好了。
“太爷,京里似乎来人了,至少有二三十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飞鱼服,看样子像要去县丞衙提人。”衙役喘着粗气,手指门外,一脸焦急的说。
周讷闻言,慌乱起身,急道:“我去看看。”
裘智前几天又告病了,说是抓贼的时候受了点伤,要在家休养几日。如今县丞衙里没有主官,只有何典史带着齐攥典和金师爷支应着。周讷作为一县之长,自然要亲自前去。
周讷风风火火地来到县丞衙,果然见门口站满了人,看官服的样式,应该是皇城司的官员。
陈安乐身边一个姓白的仆人也在,与何典史、金师爷一道,同皇城司的人说话。
周讷忙整整官服和官帽,上前见礼。
何典史见了县令,暗暗松了口气,对着皇城司的人,他底气不足啊。何典史顺势介绍:“太爷,这位是皇城司的指挥使李大人。”
此案错综复杂,牵连甚广,朱永鸿不放心别人,特命李尧虎亲自来提人。
周讷知道这是皇城司的老大,心中不免忐忑,强自镇定,躬身行礼,口称上官。
李尧虎亦是恭敬还礼,他们皇城司在外虽然嚣张,但礼数上从来不差半分。
李尧虎看只有典史出来相迎,县令也巴巴地赶来,唯独不见裘智的身影,问道:“裘大人怎么了,又不舒服吗?”
白承奉想起裘智的身体,亦是无奈摇头,叹气道:“春天干燥,二爷本就有些上火,抓捕那日跑动多了些,身体有些不舒服。大夫说要安心静养,所以没来衙里。”
李尧虎知道裘智素来体弱,不以为意,打趣道:“我看过宛平县这几年的卷宗,自从他来了宛平,三天两头就有大案。不如请个长假,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也让宛平县喘口气。”
李尧虎是朱永鸿的亲信,明白他的心思。朱永鸿惦记弟弟,裘智不回京,朱永贤肯定不会挪窝。既然裘智身体不好,干脆回京休养,一举多得。
周讷听了李尧虎的话,瞬间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心中的小人不停地手舞足蹈,恨不得给他磕一个。
自从裘智来了,宛平仿佛跟死神结了缘,见天有案子,两年多就有好几个凌迟处死的囚犯。照这么下去,宛平县迟早得改名凌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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