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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转向沈玉山和白得安,缓缓道:“拟旨……”
“朕伤病期间,朝政事务……由皇姑镇国公主暂行监国之权,尚书令沈玉山及内阁众臣辅佐……”
这正是萧元成在三人来的路上想到的破局之策,他还不想立储,但又缺少人处理朝政,那么就要找一个相对没那么危险且有能力的人来监国。
萧元成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萧玉鸾的身影。
镇国公主当年是多么惊才绝艳,监国绝对没有问题,而且她年事已高,前段时间又向他臣服,在萧元成眼中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萧元成自认为并没有得罪过萧玉鸾,而且他是她的亲侄子,她也和他的儿子们不熟,难道还会偏向于哪个王爷吗?
萧霁和沈玉山同时惊了,这一次真真是惊愕之色溢于言表,这叫什么?得来全不费工夫?怎么会突然将大权交到公主手上?
萧元成自然也没有错过他们的惊讶,只是这消息却是让人震惊,他便没有多想。
随后又开恩似的道:“……你们也跟在后面看看,这天下以后终究还是你们的……”
无人觉得萧元成说的是真话,但也没人敢戳穿,只能深深叩首:“儿臣臣……遵旨!”
听到这句话,萧元成默默松了一口气,再也强撑不住,大手一挥便由内侍搀扶着挪向内殿。
留下殿外一群心思各异、惊魂未定的人们,和一个被彻底颠覆的权力格局。
武王,文王皆眉头紧锁,唯有萧霁的目光比哪一日都要清澈,那呆呆的模样落在其余人眼里并未觉得奇怪,只觉得感同身受。
谁能想到一个退出政坛近三十年的老人会突然重掌大权?
殊不知等三人渐行渐远,萧霁的眼底才逐渐显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
简直天助我也!
齐聚公主府1
随着宁王谋逆伏诛的消息传出,京城中又掀起轩然大波,宁王亲眷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关系不大之人已经琢磨起皇帝的新旨意。
镇国公主府邸门前,车水马龙,往日清静的门庭此刻熙熙攘攘,前来拜谒、送礼、打探消息的官员勋贵络绎不绝,几乎踏破了门槛。
与外面的喧闹相比,内府书房却是一片宁静,甚至带着几分难得的闲适。
萧玉鸾并未身着繁复宫装,只一件云锦常服,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随意拨弄着一盆兰草的叶片。她看着窗外那缓缓而来的人影,唇角浮现了一丝弧度。
片刻后,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身尚书令官袍的沈玉山缓步而入。他今日穿着格外正式,但眉宇间却格外轻松。
他走到榻前,微微躬身,语气里带着笑意和几分打趣:“臣在此,恭贺殿下。”
萧玉鸾睨了他一眼,也没计较他的失礼,轻哼一声:“不过是那老狐狸自己撑不住了,又信不过儿子,便把本宫推出来挡风遮雨。”她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在评论一件寻常事,而非滔天权柄。
沈玉山自然地在榻旁的交椅上坐下,笑道:“能者多劳。何况这是千载难逢的契机。总好过你我先前那般暗中筹谋,诸多不便。”
他终于能正大光明、穿着官服踏入这公主府与她商议大事,而不必总是隐秘往来,这一点让他心情颇佳。
“确实。”萧玉鸾收回拨弄兰草的手,“既然给了本宫这个机会,那本宫自然不会放过。对了,你的伤势如何?”
昨日宁王派人来袭杀沈玉山,恰逢萧玉鸾还在府中,周围又隐凤卫环绕,不然还真不好说,萧玉鸾及时击倒敌人,但沈玉山胳膊上还是被利刃划伤。
“不打紧,伤口又不深,已经结痂了。”听见她关怀自己,沈玉山脸上浮现笑容。
“那就好。”萧玉鸾关心了一句继而迅速转移了话题,“皇帝那边,太医怎么说?”
“情况不妙。”沈玉山面上的笑意更大了,“刺伤导致出血,加之丹药之毒反噬,心神损耗过度,已经伤及元气,万一再有变故,恐怕真的时日无多,我们需得早做打算。”
萧玉鸾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变得深邃起来:“既然他给了咱们这机会,咱们便不能错过,京中防务、各部官员动向,你需得多费心,尽量不着痕迹地安插我们的人手。”
“嗯,对了,英王这几日恐怕就要入京,他手底下的老弱病残都要退伍,你派人看好抚恤金的分发,顺便帮本宫将一批人添进新招募的兵丁中。”
边境侵扰已经暂时平定,英王上月便报回京,这两日确实该到了,军队中历年来都有退伍入伍的人,为了接下来的动荡,隐凤卫必须留在京城里。
就在两人商议之时,又有侍女在庭院中禀报,“昭亲王及王妃前来求见。”
萧玉鸾略一沉吟,并未让沈玉山回避,反而扬声道:“请他们进来吧。”
沈玉山会意,整理了一下衣袍,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端起方才侍女新奉上的茶,仿佛他只是在此与长公主商议寻常公务。
书房门再次被推开,萧霁与青梧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人并未穿着繁复的亲王王妃朝服,只是寻常的锦袍常服。萧霁一身靛蓝色长袍,衬得身姿清俊挺拔,青梧则是一身藕荷色大袖襦裙,外罩一件月白绣兰草的比甲,清新雅致,宛如一对寻常出门探亲的年轻夫妻。
沈玉山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觉得这对小夫妻倒是有趣,穿着这般家常就来拜见刚刚掌权的公主,可是借此拉近关系之意?
青梧一进门,目光便迫不及待地投向窗边软榻上的萧玉鸾,然而,当她瞥见榻旁还尚书令沈玉山,便立刻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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