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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垂下眼睑,规规矩矩地给姥姥行了个福礼,声音清婉柔顺,完全符合一位王妃见长辈的仪制:“侄孙萧霁青梧,见过姑祖母。”
对沈玉山则是微微颔首致意,姿态端庄得无可挑剔。
萧霁也躬身行礼,神色恭敬。
“不必多礼,起来吧。”萧玉鸾声音平和。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尤其在青梧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这孩子……一看还是有些紧张了。
萧玉鸾直接朝青梧招了招手,“青梧,过来,到姥姥身边来坐。”
姥姥?
沈玉山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豁然抬头看向萧玉鸾,眼中充满了迷惑?进而产生了一丝不敢置信的欢喜。
难道……难道真儿……若那孩子还活着,她的女儿也该这般年纪了……难道……难道青梧竟是……?
然而萧玉鸾很快打破沈玉山的幻想,向他介绍道:“我曾于你提过一嘴,本宫在外这些年收养了个小徒弟,便是青梧,当然她也是奚家丢失在外的女郎。因着年纪,我便让她称我做姥姥。”
原来……是徒弟!沈玉山莫名地有些失落,但很快便被恍然大悟所取代。怪不得殿下会对昭王施以援手,根子竟是在这里!是因为这位视若己出的宝贝徒弟!他瞬间明白了许多先前不解之处。
而与此同时,萧霁心中的惊骇丝毫不亚于沈玉山!姥姥怎么会在沈玉山面前揭破这层关系?
这位一直被认为是陛下股肱、在朝中与各方势力保持距离的尚书令,竟然是姥姥这边的人?!这个认知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青梧印证了曾经心中的猜测,美眸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便看出了那说不出的熟稔。
“青梧,霁儿,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沈大人是我的心腹。”萧玉鸾本意是说沈玉山值得信任,下一秒的沈玉山便露出了喜滋滋的表情,实在惹眼。
萧玉鸾瞪了他一眼,将要继续说话,又有侍女前来通报,“殿下,镇北侯爷来了。”
萧玉鸾刚说了“请他过来”,还没几息就已闻其声,“殿下我来了。”
对上青梧和萧霁的眼眸,萧玉鸾眨了眨眼睛,干脆承认,“镇北侯也是我们这边的人。”
听到这句话,沈玉山挺了挺胸膛,自觉比薛沉高上一等。
青梧和萧霁对视一眼,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当时镇北侯看似公允的帮腔,背后竟是如此!
这就是当年差点夺得帝位的镇国明懿公主吗?这一刻,他们才更深切地体会到萧玉鸾布局之深、势力之广,理解其封号的份量。
纵然离京二十余载,但若想颠覆这皇朝,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齐聚公主府2
就在此时,镇北侯薛沉大步踏入,他仅一件玄色暗纹锦袍,身形魁梧挺拔,虽然已经双鬓斑白,但步伐间沉凝气势依旧不可忽略。他目光如电,扫视间便已将室内情形尽收眼底。
看到昭王夫妇在场,他眼中锐光一闪,并无过多诧异,只是对着萧玉鸾微微躬身抱拳,脸上带了些真诚的喜色,“恭贺殿下。”
而后又向萧霁与青梧简单抱拳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至于沈玉山,自然被他下意识忽略了。沈玉山自觉“心腹”比“自己人”要亲密些,便也不与他多做计较。
而且上首的萧玉鸾已然开口:“既然人都齐了,有些话,本宫便直说了。”众人立刻肃穆起来,皆紧盯着萧玉鸾。
“皇帝元气大伤,丹药毒害已深,恐时日无多。本宫虽有监国之权,但若要拿稳还需时日,武王,文王绝不会甘心,英王不日即将回京,他手握边军,态度不明,亦是变数。安王虽被囚禁,其旧部亦需防范。”
“我们的时间不多。”萧玉鸾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必须在陛下驾崩,或其他人生出更大变故之前,掌控住绝对的优势。”
她看向沈玉山:“玉山,朝中文臣的动向,尤其是内阁和六部,务必牢牢盯紧,能拉拢的拉拢,不能拉拢的……你知道该怎么做。陛下那边的病情,也要‘如实’向外传达。”
“臣明白。”沈玉山肃然领命。
她又看向薛沉:“薛侯,京畿防务有你旧部所在,五城兵马司、巡防营,乃至皇宫禁军之中,有多少我们的人,还能安插多少人,我要确切的数目和把握。非常时期,可用非常手段。”
“殿下放心!”薛沉拍着胸脯,眼中精光闪烁,“京城内外,但有一兵一卒异动,绝逃不过老夫的眼线!老夫还有些学生在军中。”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萧霁和青梧身上,语气缓和了些,却同样带着重任:“霁儿,青梧。”
“姥姥请吩咐。”两人齐声道。
本以为姥姥要交给他们一些任务,却听萧玉鸾温声道:“你们二人在明处,一举一动皆引人注目。保护好自己,就是最要紧之事。”
这种纯粹的,来自于长辈的关爱,让小夫妻二人眼睛倏然一热,几息后才重重点头,“嗯!”
萧霁怎么好意思就这样坐享其成?他连忙从袖中掏出那半块圆环令牌将其奉上,又道:“侄孙还有五千曾经的太子亲率,或可再助一臂之力。”
萧霁话音落下,将那半块雕刻着隐晦凤纹的半块圆环双手奉上。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沈玉山和薛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令牌上,两人皆是瞳孔微缩,脸上难抑制震惊之色!作为萧玉鸾的核心盟友,他们自然知晓“隐凤卫”的存在。
那是杨皇留下的精锐力量,直接听命于她一人。他们一直以为隐凤卫尽在萧玉鸾掌控之中,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另一半,一直掌握在昭王萧霁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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