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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虽然下了雨,但今日却是一整天的大晴天,外头阳光明媚,季妤将窗子打开,有阳光倾洒进来,正好能照到床榻。
季妤将窗帘掀起,让阳光照到的范围更广,然后找来一本游记给南星,“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你若是嫌无聊,就看看书,看累了就晒晒太阳睡会儿觉。”
季妤走到衙门时,发现外头围了不少的百姓,吵吵嚷嚷的,凑进去仔细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
原来是往井水里下毒的人今早在别的街巷井里投毒时被人抓了个正着,然后被人抓起来送到了官府。
因着下的毒不至于危害人性命,但也是恶劣行为,所以被判了一年牢。
既然人已经被抓到也被判刑了,那么季妤就没必要报什么案,于是从拥挤的人群出来后,她去了一趟集市。
即使是下午,集市上也分外热闹,因为大部分的摊子卖不出的东西到了下午都会打折,因此季妤一般买菜都专门下午来买。
“大娘,要这块排骨。”季妤指着她看中的排骨给摊主大娘看,“要剁小一点。”
“哎,知道啦!”大娘爽朗一笑,拿起季妤指定的排骨就开始剁成一小块。
忽地,人群里有人哀嚎起来,紧接着吵嚷声越来越大,传至季妤耳边,听到了什么,你放屁、不是我、污蔑、下毒之类的。
季妤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卖鸡鸭禽兽的摊子围着好一伙人,推推搡搡间伴随着谩骂声,摊主老头就被推到在地。
眼见着老人的手就要被围观地人踩上,季妤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住那只脚。
“你你,你谁啊,光天化日地摸我的脚,小心我报官!”一个微胖妇人低头看着季妤抓在她脚上的手,骂骂咧咧起来。
季妤松开手,解释道:“你刚刚差点踩到人了。”
那妇人瞪了季妤一眼,又骂了几句,季妤不再理会妇人,转而伸手去扶那位跌倒在地的老人。
“老爷爷,你没事吧?”
“我的鹅——”老爷爷叫了一声,突然大哭起来。
季妤去看,见笼子外有只鹅翻着白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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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妤:我真的很穷
“是你毒死了我的鹅!”
被老人家指控的那人不服,嚷嚷起来,“你放屁!是你的鹅本来就有病,我才不过摸了一下,它就翻白眼死了,我还没说你拿有病的鹅来卖,想要害大家。你这老头还倒打一耙,诬陷起我来!”
季妤听了这一番话,视线便从那只鹅上转移至那人处。
只见那是个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男人,衣着齐整,面料乍一看普通,其实也确实普通,不过普通百姓还真不一定穿得起就是。
面对老人家的指控,那男人马上奋起反驳,一张胖脸因着激动的情绪而面红耳赤,极力否认是他下毒害死了这只鹅。
“你!咳咳……”老人家被气得激烈咳嗽起来,这一咳,就一直没能停下,每咳嗽一声,瘦小的身子就跟着震动一下,如同一个破碎的风箱,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似的,让人担心不已。
季妤扶着老人的肩,给他轻轻地垂着背,温声道:“老爷爷,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老人家抬起头来看着季妤,面色苍白,老泪纵横,嗫嚅着正要说些什么,却又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蹦了出来,他摇了摇头,满眼委屈,
仿佛有冤无法诉说。
有围观的人看不下去,指责大耳男子道:“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你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怎么好意思欺负老人?”
“我欺负他?!”大耳男子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那帮着老人家的人怒骂,“你这人脸上白长了两个窟窿,你是亲眼瞧见我给鹅下毒了,还是亲眼看到我打这老头了?”
“这老人家都急得咳成这样了,你还敢说你没欺负?”
“就是就是,欺负老人还不让人说,我看啊,这人分明就是要讹这老人。”
“谁说不是呢,这老人一看就是穷苦人家,想必就等着卖这只鹅过活,你看这鹅又大又肥,肯定是好好养着的,怎么可能如那男子般说的是有病的鹅?”
……
人群里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不怕事地更是光明正大地指责起来,也不怕这膀大腰圆的男人发起狠来过来打他们。
季妤不动声色地将这些声音都听了进去,人群里一大半的人都站在老人这一边,只有少数几个是真的只是单纯看热闹,没有偏帮哪一个人。
人,向来都是怜悯弱势群体,在不了解事情原委的情况下,下意识地就认为弱小的那一个是受欺负的,因此便帮着弱小的那一个责骂起另一个。
老头是个演技不错的,只可惜季妤是个眼尖的,方才她垂头去看地上的那只鹅时,正好看到老头没来得及收敛的笑容。
那是一个颇为得意的笑。
季妤心里腾地起了一把火,亏得她刚才还真心实意地替老头担心。
“姑娘,咳咳,我的鹅没有病咳咳……”
季妤弯了弯唇,走到鹅那边蹲下,鹅被提起,长长的脖子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季妤轻柔地抚摸着雪白的羽毛,凑近去看,却听到一声极为细弱的吟叫声。
季妤眼睛微不可察的亮了一下,又细细地检查一番,突然在鹅的嘴里发现了一株草,顿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老头见季妤蹲下来就一直翻腾着这鹅,神情不由有些紧张,怕她看出什么端倪,于是赶紧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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