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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一笑:“阿珉,你真是……到这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对吧。”
我道:“这两片衣带,王上若想臣凶些,可以多多抓紧,把臣勒得不舒服,臣就会恼羞成怒,控制不好轻柔的力道。若臣能让王上三天三夜下不得王榻,想必,王上也再无心思去考虑什么仙丹不仙丹了。”
元无瑾闻言,沉默片刻,似在胁迫中终于不得不选择松下什么,自己打开了。
的确我过去在此事上,鲜有这样主动地提对于我的花样。的确我不喜把自己当做一个物件来侍奉他。但现在,或许也只有这样,方能让吾王稍微情愿接纳,用我去代替那味瘾药。
只要他还能重新提起生气、重新顾着自己的身体,就可以。
我只探入少许时,吾王已不自觉扯紧了他的衣带,喉颈受缚,呼吸困难不少。我稍缓过气道:“王上……才到这您就使劲,当心臣会错王命,顾不得这些前事。”
元无瑾却面色比我更紧绷,层层汗意从他肤上渗出。还没开始,他因药意染红的瞳眸中,神采已几乎散尽。
过去他流露这种神情,都是在后半夜,餍足七八次之后。拾梦这瘾丹,真像是一种极致的媚药。吾王染了他,越发让人沉醉。
但我更希望,今后吾王永远都不再碰它。
元无瑾劲小,被激得怎么扯,都勒不死我。我花了好一阵功夫替他舒展完毕,伸手向枕下,却无论如何都摸不到那装脂膏的小圆盒了。掀开枕看,也没有。床头床尾,都未能找到。
便回头问元无瑾:“王上,您枕下的东西在哪里?臣找不到。”
吾王横躺在床尾,身上痕迹斑驳,姿态也依旧抬着,保持先前的样,眸中依然毫无亮色。
细想,这些年他身边无我、又不娶后纳妃,哪里用得上此物,早该扔到一边,以免碍眼。我无奈:“罢了,臣找内侍传一盒,王上稍待。”
然我还没能下榻,就突然被吾王猛拽了个趔趄。
他沿着衣带,歪歪扭扭爬至我身边,俯身轻轻舔过我的指尖,又倒在我身旁,一呼一吸皆在发抖。
“阿珉……我感觉身上,像很多蚂蚁在咬……”他竟这样恳求,“我等不到那东西送来,既不肯让我传拾梦,又要给我解瘾,就这样,就这样吧……”
“……”我深吸一口凉气,将他揽过,在他耳畔轻声,“王上,会受伤,会很疼。”
元无瑾苦笑一声,乞求:“我这样的人,正该挨些痛楚……痛才好啊,不痛如何让我记得……这个教训……”
我一时没应,他压着我就要坐。他这模样怎么把控得好力度,我只得道:“那,王上躺下,臣来伺候王上。”
元无瑾肯定是很疼的。无论我多么缓慢和小心,终究还是在后半夜出了血。可他拉扯衣带,要我多多使力,一直没有停过。
直到他不知睡着,还是昏倒。
无论为何,他能够入眠,想必这次犯瘾是撑过去了。
我总算能够退身,穿衣,去外面传热水,并让候在一旁等着送丹的仙师滚得远远的。
那杨仙师当然不服:“你是什么人?对本道颐气指使,你算什么东西?”
我懒得理他,只再强调一遍。小全在一旁甩拂尘道:“这位是王上新请的岳仙师,尤善极乐丹道。他既伺候了王上又敢出来这样说,想必就是王上的意思。杨仙师,还是识时务点吧。”
将此间琐事处理过去,不久,热水打来,我抱他下榻,搂着擦拭清洗,他不能泡水,要麻烦少许。洗干净后,我再抱他回床,仔细上药。
吾王沉眠到这个时候,约摸是上药扎痛,又迷迷糊糊有了意识,但不多。他只是搂住我,呢喃着许多没头没尾的话。
比如,真的好想把我锁起来,四年前就想,不对,应该是六年前我悖逆他时就想,可……
我嗯嗯应着,上完药,就当他是个孩子,将他抱在怀中哄睡。这样颇为有效,元无瑾的意识渐沉下去,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正常。
只是他重新入眠之前,又呢喃出一句话。
“阿珉……别回来,我原本这几日,已打算……我……真的不想让你难过……”
打算什么,后面又絮叨了什么,便听不清了。
潭水
第二日,被吾王冷落数月的太医们,就在我的要求下,到吾王寝殿来给吾王的身体看诊,提调养之法。
我估计元无瑾趁我不在时,又说了什么“把你们太医院统统拉出去砍了”之类的话,太医们自踏入寝殿,便一个胜一个地战战兢兢,把脉的手比我手还抖。
内侍和太医中有几个熟面孔,然小全说了我是“岳仙师”,没人敢有异议。
最后,太医们把一上午脉,从元无瑾的手腕摸到脚腕,再凑一堆商量许久,得出的结论竟是,王上不过稍微体虚而已,只需用两味药膳、多多调养,不日身子骨就能恢复如初。
为首的太医说这话时,连直视都不敢直视我。这个答案元无瑾道了晓得,太医们便纷纷飞也似的退下。
我关了殿门,回到榻边,沉声道:“太医是因惧怕王上才不敢说实话,王上还是在讳疾忌医,掩耳盗铃。”
元无瑾坐在床头,垂首不言。
我继续道:“还有那些仙师,王上依然不愿下令赶出宫去。王上可是还怀念着拾梦之类的丹药,想着哪日有了兴致,又来用上?”
元无瑾竟小声道:“阿珉再怎么哄我,迟早是要走的。”
我轻轻一笑:“王上总不会是拿这个,威胁臣永远留在你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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