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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琅轩道:“还有,对不起承将军,王兄跟我把真相说了,当时我误会了你,讲下许多……很难听的话,我,我向你道歉。”
我费劲地好一阵回想,仿佛是有这么个事,摇摇手:“在意这个做什么,我都没放在心上。”
琅轩是个好孩子,又反复道歉许多句,方才劝下。他眨巴眼睛,期待地问:“承将军这次肯回来,是为了……?”
我回头,去看吾王。
他变回了沉默样,任我们这边哄闹一通,又道歉来道歉去,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眼睫微垂,目光仿佛是死的。
我捏住他手背,五指扣入指缝,牵过来。元无瑾眼睛瞬了两瞬,又变回死水般的深潭。
“有我做‘仙师’侍奉,王上便不会胡乱找别的仙师,吃那些伤身之物。”
元琅轩不太利索道:“承将军……也听说了啊。我一直在劝王兄,可他从来不听。”他瞧着我们相扣的手,笑道,“不过王兄定是愿意听承将军的,果然好多日都没召见过别的仙师,琢磨那什么丹药了。”
元无瑾依然,分毫反应也无。好像此间任何,包括我,他都不怎么在意了。
我轻轻叹息:“王上的情形,非一两日能转圜,我须一直盯着他戒除丹瘾、休养身体。朝政那边,有劳琅轩费心。”
元琅轩挠了挠自己后脑:“没问题呀,我十三四岁便第一次监国,如今这些都不再话下。承将军顾着王兄就行。有将军在,王兄的身子,一定能好起来。”
我伸出手去,指尖小心拂过吾王脸廓,动作轻柔,指望如此能得他三分回应,但他的回应,却是别开了头,连我的抚摸都避了两寸。
我放下,另一手将他掌心扣紧:“……但愿如此。”
又一月过去,元无瑾的瘾症由重转轻,发作之时,渐渐没有那么难受。自然,他难受的程度不会与我明讲,我仅能依据他犯瘾症时的神色、以及阳元释放的时间稍作判断。虽则这法子不礼貌了些,也只能怪他变成个闷葫芦,什么心事都不与我说。
至少迫他戒瘾此事上,吾王全然由我摆弄,看样子已戒了七八成。
看起来,一切在逐渐好转。
但那些仙师依然留在宫中,未被赶出;元无瑾也依然,不愿与我多言。
很难说是在真的在变好。
徒劳
一转眼,到了九月。
平日元无瑾不犯瘾症时,我也带着他多多活动。譬如拨弄花苑中的菜地,亲手收获新鲜瓜果;又譬如像此刻,我们在院亭中下棋。他不爱说话,对弈不语,也不会显得过于尴尬。
但今日,我想,有些事总要提上日程。毕竟已经九月,冬天前,我须回越国去,哪怕明年也能够再回来看着他,可毕竟这次守不了他太久。
“王上的瘾症,想必不出半月便能痊愈。”我落一黑子,“王上现在还想着那些丹药么?”
元无瑾却不正面应答:“阿珉觉得呢?”
我道:“臣以为,王上该把那些江湖骗子赶走了。”
吾王落下白子,轻声道:“比起这个,阿珉才应早些离开。越地还有两千余里,然再过一月不到,殷地就会落雪。”
我叹道:“王上知道关心臣的身子,却不知关心自己。为何?”
元无瑾默观棋局,又不说话了。
我便提醒:“恕臣直言,王上这般在臣眼里,很是异常。您从前更顾自己的感受,至于臣,一向是不管的。”
元无瑾笑:“以前那样只会让阿珉伤心呀,我改了,还不好吗?”
还是在跟我车轱辘。
我停了下棋,认真道:“那我猜测,或许王上心中另有隐情,还有不能放下的理由。”我记得,他曾在梦中说过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不想让我难过之类。
元无瑾垂眸道:“哪有隐情,阿珉尽会乱想。”
怎么都问不出,也劝不动,便继续下棋。
两局默棋后,吾王支住额角,脸颊浮起薄红,吐息促然,似有不耐。我便晓得,他的瘾症又犯了,需要我替他解。
于是我依然照过去月余一般,上前去,一手抄过他腿弯,将人打横抱起。西边两步路,就是他的寝殿。
到这种时候,他的倔劲又没了,一路上只会紧缩双手,靠在我胸前,努力平复呼吸。仿佛只是一只难受的小猫,再不会有任何反抗,拿他怎样都可以。
回到榻上,我垫好枕被,把他摆正姿势,放跪在床边;再帮着他的一只手,握住侧面的木雕栏。
这个替他解瘾的方式,会让他更乱七八糟。不一会元无瑾就受不住,求起饶来。当然,他的求饶要反着听,要直到他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他才会真正满意。
过两个时辰,我将他正回,用温柔的方式,亲吻和冒犯。
最后,再重新大开大合一个时辰,彻底将他揉碎。
下午起始,寅时入眠。
又过四日,到了他瘾症理应发作的时候,我早早与他汤泉沐浴,共同躺靠在床头,不过这回,我们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什么都没再发生。
我拥吻过他:“王上这是好全了。”
他自己并无欣喜神色,只是庆幸:“阿珉现可安心回越地去了吧。”
他仍是不提将那些所谓仙师赶走之事。我便道:“过两日,臣就离开。等到来年夏天,臣再回来守着王上。”
元无瑾面色微微一僵,不过转瞬恢复和软:“嗯,这样,我也算是和阿珉在一起了。”
我颔首:“算是吧。所以即便是为年年和臣相见时、有个好的状态,王上也定要懂得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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