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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罗惜程,他甩甩脚底粘着的不明状物,在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来错时间了。
现在是白天,畏光物们自然是躲了起来。
他只好抓住那些坐在外面的老头老太们问:“大娘,你认识这个人吗?”说着拿出一张素描来,这是他后来找人根据王亮的描述画的。
那大娘耳朵很大,却不怎么好使,只盯着罗惜程傻傻地笑,也不做回应。
罗惜程凑近了又问一遍:“大娘!你认识这个人吗!”
大娘看看画,又看看罗惜程,嘴一张,里面黑洞洞的没有舌头。
罗惜程皱着眉直起身,厌烦这个人耽误了自己几分钟的时间。
「没有舌头就早点说,浪费我时间。」这么想着,他又觉得搞笑,「没有舌头是说不了话。」
罗惜程往里走,问了好几个人,这些人或凶或恶、或残或缺,总是没一个能好好回答罗惜程的人,甚至有等他经过还没开口就朝他吐痰的。
他当然忍不了,当即就想跟这个老头理论理论,可他还没碰到那老头,老头身后的窗户上就显出几双眼来,死死盯着他,仿佛要用眼睛将他拆骨吃掉。
罗惜程硬生生转了脚尖,没再去找那个朝他吐痰的人,而是继续顺着道子往里走,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惹到不该惹的人。
巷子很长,罗惜程从上午走到下午也没走到头,眼看着巷子里越来越昏暗,他开始考虑要不要走出去了。
但逐渐繁杂起来的人又让他想多留一会再问问。
看了眼时间,罗惜程决定再留俩小时,等六点再走。
走到一个岔路口,不同于普通人声的叫骂和打砸声从罗惜程身旁建筑的二楼传出来,他暗道不好,加快了脚步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哗啦——”巨大的破碎声让罗惜程忍不住抬头去看声源地。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伴随着碎裂的玻璃从二楼的窗户跃出,片片玻璃在空中将罕有的阳光反射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金色的眼睛从他护住头部的双臂中露出,看向站在楼下的罗惜程,像从天而降的神悯。
「会有人的眼睛是金色的吗?」
片刻间男人单膝做缓冲,稳稳落在罗惜程面前,他直起身,朝后抓了一把自己因为下落而凌乱的发丝,露出优越的鼻梁和金色的眼睛,剑眉星目,是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璀璨阳光。
下一秒,他突然面露惊喜对罗惜程说:“原来你在这儿!”
罗惜程捂住响如擂鼓的心口,他还停留在刚刚的那副胜景中,根本没注意到男人说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拉着胳膊开始奔跑了。
???
耳边是因为奔跑产生的呼啸风声和……叫嚷着让他们停下的声音。
罗惜程一边跑,一边朝后看,几个纹身大肚的混混样男人在后面举着砍刀追过来。
本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被黑风衣男人扯着跑的罗惜程在砍刀的寒光中自行发力,无论是什么情况,看这样子要是被后面那群人追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跑到一个岔路口,拉着他的男人咧嘴一笑大声道:“我的好伙伴,我们兵分两路,之后在路尽头汇合!”
说完丢开罗惜程,转身跑进了岔路。
???
身后的砍刀越追越近,满头问号的罗惜程只得硬着头皮孤身一人往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映着繁华世界的巷子口终于出现,罗惜程跑进那片光亮中,身后的追兵驻足在明暗交界线,攒动的人头和试图抓破界限的胳膊让他们看起来好像真的不能离开黑暗。
罗惜程扶着腿大口喘气,虽然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巷子,但只要他能停下来就好,再跑下去他的肺都要炸了。
心脏砰砰直跳,耳边响起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境遇的声音:“哎呦,没想到你还真能跑出来?”
罗惜程猛一抬头,果然是那个人模狗样不做人事的狗东西,他双眼冒火,不顾还没恢复平静的心脏,冲上去一拳捶过去,速度不慢,力量不小,还有怒气加成,却被那人稳稳接住。
“长得这么美,怎么这么暴躁?在怨我撇下你?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嘛,两个人分头跑,追的人少了,逃走的可能性不就更大了吗?”
金色的眸子含着笑意,在一双桃花眼中熠熠。
“如果不是你故意让那群人以为我是你的同伙,他们也不会那样追我!”罗惜程抽回自己的手,他认识到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武力值上的差距,不再试图从这方面出气,但怎么也得把理说清楚了。
张云逸挑了挑眉,问:“你对这里的路况并不熟悉,衣着干净整洁,脚底是今天刚沾的巷子里独有的新泥,不是这里的住户,为什么跑这里来?”
“关你什么事?”今天一整天不仅什么收获也没有,还净遇到些糟心事,罗惜程心情差极了,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张云逸一摸下巴,说:“让我猜猜,你从巷子南边过来,嘴唇干燥,应该是一路说着话过来的,但你又是一个人,不是在跟同伴说话,那就是在跟路人说话,所以你一定是在打听什么消息。而你情绪不佳,显然不仅是因为我拽着你跑,没打听到吧?要不你问问我?说不定我会知道些什么,就当做今天你帮我脱离困境的报酬?”
张云逸并非好心,不过是他手头上的这个案子背后的线索盘根错节,越查越混乱,而眼前这个人明显也是在这里查什么东西的,如果他所查的东西正好对他手头这个案子有用,那就是意外收获了。况且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意思的案子,他直觉眼前这个人正在调查的案子绝对比他手头上这个更有趣、更疯狂、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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