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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没提过,是刻意藏起了这段往事。凌妤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姑,比金怡君更让人心慌——她手里握着的,是连梁蕊都不愿触碰的过去。
回到老房子,凌佩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凌妤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迟迟不敢接。梁蕊拿过她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凌小姐,有话可以跟我说。”
电话那头传来凌佩云的冷笑:“梁蕊,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要是小妤能在三个月内拿到国际钢琴比赛的金奖,我就再也不干涉你们;要是拿不到,就乖乖让她跟我走。”
梁蕊的目光落在凌妤身上,少女正看着她,眼里没有犹豫,只有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好,我跟你赌。”
挂了电话,凌妤突然抱住她:“我不会输的。”
“我知道。”梁蕊回抱住她,“但不用给自己压力,输赢都没关系。”
凌妤摇摇头,抬头时眼里闪着光:“不是为了赢她,是为了我们。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站在舞台上,不是因为谁,是因为我自己,因为……你在台下。”
老钢琴的琴键被重新擦拭干净,凌妤开始了封闭式训练。梁蕊每天陪在她身边,给她煮咖啡,在她练到手指发僵时帮她按摩,夜里就靠在琴房的沙发上睡。
凌佩云偶尔会派人送来“慰问品”——最新款的钢琴,定制的演出服,甚至还有国外名师的私人课邀请,都被梁蕊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比赛前一晚,凌妤在琴房练到深夜。梁蕊走进去时,看见她对着《星光》的乐谱发呆。“在想什么?”
“在想妈妈。”凌妤抬头,“她当年,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为了心里的人,拼过一次?”
梁蕊走过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是。而且她赢了——她拥有过最懂她的听众。”
凌妤笑了,指尖重新落在琴键上。这一次,《星光》的旋律里没有了犹豫,只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像在说: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你,我就敢踏出去。
窗外的月光落在琴键上,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役,镀上一层温柔的铠甲。
归途
国际钢琴比赛的决赛在一周后举行。凌妤把自己关在琴房里,每天练琴超过十小时,指尖的茧子磨破了又结新的,梁蕊给她准备的药膏换了一管又一管。
凌佩云没来打扰,却通过组委会送来了一份“惊喜”——决赛指定曲目里,突然多了一首难度极高的现代派作品,作曲者是她刚投资的一位先锋音乐人。这首曲子节奏诡异,和弦编排刁钻,业内几乎没人敢轻易尝试。
“她是故意的。”顾易安拿着乐谱皱紧眉头,“这首《碎裂的月光》连专业钢琴家都要练半年,她这是逼你知难而退。”
凌妤的指尖划过乐谱上扭曲的音符,突然笑了:“正好,我也想试试新东西。”
梁蕊看着她眼里的倔强,没说反对,只是当晚把琴房的灯光换成了暖黄色,又在钢琴上放了个小小的香薰机,柠檬味的香气漫开来,像在说“别慌,我在”。
接下来的日子,琴房里总传出断断续续的琴声,时而流畅时而卡顿,有时甚至会突然响起琴键被重重砸下的声音。梁蕊从不进去打扰,只是在门外放一杯温牛奶,等里面的琴声重新响起,才悄悄离开。
决赛前一天,凌妤突然说想回老房子看看。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她径直走向那架老钢琴,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出的却不是《星光》,而是《碎裂的月光》的片段。
奇怪的是,原本尖锐的旋律经过她的改编,竟多了层温柔的底色,像碎掉的月光被重新拼了起来。梁蕊站在门口看着她,突然明白——凌妤不是在对抗这首曲子,而是在和那些藏在旋律里的恶意和解。
决赛当天,凌佩云坐在贵宾席第一排,手里把玩着钢笔,眼神里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梁蕊坐在观众席中间,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摘下来的钢琴戒指,指节泛白。
当凌妤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走上舞台时,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她鞠躬时,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梁蕊身上,像找到了锚点。
《碎裂的月光》响起的瞬间,全场安静下来。凌妤的指尖在琴键上翻飞,时而激烈如暴雨,时而温柔如叹息,那些被刻意设计的刁钻和弦,在她手下竟成了最动人的转折。
梁蕊看着舞台上的少女,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苏雯也是这样站在琴前,眼里有光,心里有方向。原来有些东西真的会遗传——比如对音乐的执着,比如为爱勇敢的模样。
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寂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评委席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激动地站起来:“这是我听过最有灵魂的改编!你让破碎的月光,重新有了温度!”
凌妤站在舞台中央,突然拿起话筒:“这首曲子,我想送给一个人。”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梁蕊,“谢谢你让我知道,破碎不可怕,因为你会陪着我,一片一片捡起来,重新拼好。”
梁蕊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周围的掌声更响了,有人笑着喊“在一起”。
颁奖仪式上,当凌妤接过金奖奖杯时,凌佩云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音乐厅。梁蕊看着她的背影,知道这场赌局,她们赢了。
后台,凌妤刚放下奖杯,就被梁蕊紧紧抱住。“你吓死我了。”梁蕊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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