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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望舒……”一旁的李婉也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没有太多文化,却也能听出这名字里的美好寓意和书卷气。她看着南笙对待楚然和孩子那自然而细致的呵护,再看着女儿脸上那发自内心的、从未在顾家显露过的幸福与满足,心中某些坚固的壁垒,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又松动了一分。
从这一刻起,南望舒,这个承载着爱与希望的名字,正式成为了这个新家庭最珍贵的纽带。
日子在奶瓶、尿布和婴儿的啼哭与咿呀声中飞逝。南望舒小朋友长得很快,褪去了初生时的红皱,变得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像极了楚然,灵动可爱。南笙虽然工作忙碌,但总是尽可能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准时回家,和楚然一起照顾孩子。
这天下午,楚然母亲李婉又来看外孙。经过上次南笙的“威慑”和这段时间的冷静,加上可爱外孙的软化,她的态度软化了不少,虽然偶尔还是会流露出对失去顾家这门“好亲事”的惋惜,但至少不再明目张胆地指责和逼迫楚然。
她抱着小望舒在客厅逗弄,南笙则在开放式厨房准备晚餐的食材,楚然因为昨晚被孩子闹得没睡好,还在卧室补觉。
客厅里一时只剩下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和厨房轻微的动静。
李婉看着怀里对外婆笑得毫无阴霾的孩子,又看看厨房里那个清冷窈窕、却熟练地处理着食材的身影,神情有些复杂。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南笙切菜的手微微一顿。
李婉像是下定了决心,抱着孩子走到厨房岛台边,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地问:
“南小姐……你……是什么时候跟我女儿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甚至带着点探听隐私的意味。但李婉的语气里,却没有了以往的尖刻和算计,反而透着一丝疲惫和……或许是迟来的反思?
南笙放下手中的刀,转过身,擦干净手,目光平静地看向李婉。她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语气坦诚:
“有段时间了。”一个模糊却也不算敷衍的回答。
李婉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释然,或许还有一丝极其微小的歉意。
“好吧……”她又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疼爱她。”
南笙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安静地听着。
“说实话,”李婉的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自省,“我不是一个好妈妈。从小就没怎么关心过她心里真正想要什么,只觉得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嫁个好人家,就是为她好,就是尽了做母亲的责任。”
“我以为她之前成为顾太太那段时间,穿金戴银,衣食无忧,她会很开心……但似乎是我错了。”李婉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很抱歉……是我没教好女儿,让她……抢了你的丈夫……”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极其艰难,却也是变相的一种道歉和对过去错误的承认。她或许依然无法完全理解女儿和南笙之间的感情,但她至少开始意识到,自己曾经所以为的“幸福”,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南笙彻底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会从李婉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这番带着歉意和反思的话,远比之前的争吵和指责更有力量。
她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一瞬间苍老了些许、抱着外孙流露脆弱一面的妇人,心里的那些芥蒂和冰冷,也悄然融化了一丝。
“伯母,”南笙的声音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尊重,“你不用道歉。”
她顿了顿,目光温柔而坚定:“相反,我就觉得然然很好。”
“她勇敢,真实,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后,会不顾一切去争取,也会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她现在过得很快乐,很幸福,这就够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南笙没有说“我原谅你了”或者“没关系”,那样显得居高临下。她选择了肯定楚然,也间接表达了对过去的释怀,给了李婉一个台阶下。
李婉听着南笙的话,看着对方眼中那份真诚和坦然,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她慌忙低下头,掩饰性地逗了逗孩子,声音有些哽咽:“……那就好……她幸福就好……”
这时,卧室门开了,楚然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厨房边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的两人,愣了一下:“妈,笙笙,你们在聊什么?”
李婉迅速调整好表情,抱着孩子走过去,语气恢复了平常,却少了几分以往的尖锐:“没什么,就跟南小姐随便聊聊。看你睡的,头发都翘起来了。”她伸手,习惯性地想帮楚然理理头发,动作却比以往轻柔了许多。
楚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任她整理,目光疑惑地看向南笙。
南笙对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阳光洒进厨房,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也柔和了曾经尖锐的对立。
虽然距离真正的亲密无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一刻,理解与和平的种子,似乎已经在曾经的废墟上,悄然萌芽。
一个新的家庭,以一种非传统却充满爱的方式,正在慢慢成型。
那就麻烦你了
那场与李婉之间意外平和甚至带有一丝和解意味的对话,像一阵温和的风,吹散了笼罩在这个非传统家庭上空最后一点紧张的阴霾。虽然不可能立刻变得亲如一家,但至少,彼此之间建立了一种新的、带着尊重和尝试理解的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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