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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臻看着保温桶,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起昨天晚上在医院,奶奶拉着他的手说“别太累了,要是实在不行,就别参加竞赛了”,想起自己躲在走廊里哭,却不敢让奶奶看到。现在看到林知夏递过来的鸡汤,那些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就绷不住了。
“谢谢……”沈亦臻的声音有点哽咽,“我奶奶她……她住院了,是慢性肾病,需要透析。”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林知夏说起奶奶的病情,也是第一次,愿意把自己的“狼狈”展现在林知夏面前。
林知夏心里一疼,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妈说了,要是需要钱,我们可以先借给你,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还。”他不想让沈亦臻觉得自己是在“施舍”,特意加了句“以后再还”。
沈亦臻摇了摇头,声音有点颤抖:“不用,我自己能想办法。我晚上可以多打几份工,肯定能凑够透析费。”他还是不想麻烦林知夏,哪怕知道自己的话有点“逞强”。
林知夏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疼。“沈亦臻,你能不能别总把自己裹得这么紧?”林知夏的声音有点急,“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你以为这样是在保护自己,其实是在推开所有关心你的人!”
沈亦臻愣住了,他看着林知夏泛红的眼眶,心里忽然有点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逞强”会让林知夏这么难过。“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管,”林知夏打断他,把保温桶塞到他手里,“这鸡汤你必须给奶奶带去,钱的事我们再商量。要是你再拒绝,我就直接去医院找你奶奶,跟她说你不孝顺,连她的身体都不管了。”
沈亦臻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攥着保温桶,心里暖暖的,还有点酸酸的。他点了点头,小声说:“好,我听你的。”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晨光落在他们身上,泛着淡淡的金色。林知夏看着沈亦臻的侧脸,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沈亦臻遇到什么困难,自己都会陪着他,一起扛过去。他不知道这份“朋友”的心意,什么时候悄悄变了质,只知道自己不想让沈亦臻再一个人难过,不想让他再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他忽然想起张雅说的话:“你是不是喜欢沈亦臻?”以前他总觉得是张雅乱说,可现在,看着沈亦臻泛红的眼眶,看着他手里的保温桶,看着两人并肩的影子,林知夏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或许,张雅说的是对的,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沈亦臻了。
画室里的秘密与被撕碎的画纸
集训课的下课铃刚响,林知夏就被张雅拽到了走廊拐角。“你听说了吗?”张雅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点八卦的兴奋,“艺术节美术展的主题定了,叫‘时光里的小碎片’,可以画任何和回忆有关的东西,而且获奖作品能在市美术馆展出呢!”
林知夏眼睛一亮——他瞬间想起了沈亦臻的画本。上次在图书馆,他不小心瞥见画本里的素描,线条细腻得能看出光影变化,比美术课代表画的还要好。“真的?”林知夏追问,“那报名截止到什么时候?”
“下周五!”张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一直想参加吗?这次正好试试啊。对了,沈亦臻呢?刚才还看见他在教室,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林知夏往教室方向看了一眼,果然没看到沈亦臻的身影。他心里忽然有点慌——自从昨天在医院门口看到沈亦臻泛红的眼睛,他就总担心沈亦臻会突然消失。“我去找找他。”林知夏说完,就往教学楼后面的旧画室跑。
旧画室在教学楼的最角落,平时很少有人去,只有美术特长生会偶尔来这里练画。林知夏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铅笔摩擦画纸的声音。他轻轻推开门,就看见沈亦臻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铅笔,正对着画板认真地画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沈亦臻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色。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专注得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手里的画笔和面前的画纸。林知夏站在门口,没敢打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亦臻,没有平时的冷淡和紧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柔和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沈亦臻放下铅笔,轻轻舒了口气。他刚要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林知夏,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沈亦臻的声音有点慌,赶紧用画纸盖住了画板。
林知夏走过去,笑着说:“找你啊,刚才张雅说艺术节美术展开始报名了,主题是‘时光里的小碎片’,我觉得你肯定能获奖,所以想问问你要不要参加。”
沈亦臻的眼神暗了暗,摇了摇头:“我不参加。”他拿起画纸,想要把画收起来,却不小心让画纸的一角露了出来——林知夏清清楚楚地看到,画纸上画的是医院的走廊,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正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拎着保温桶,正是昨天晚上他在医院看到的沈亦臻。
“这是你画的?”林知夏的声音有点轻,“画得真好,为什么不参加比赛呢?”
沈亦臻攥紧画纸,指尖泛了白。他想起奶奶昨天说的话:“画画能当饭吃吗?能给我交透析费吗?你还是好好准备竞赛,别想这些没用的。”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得他心里疼。“我说了不参加就不参加。”沈亦臻的声音有点冷,“你要是想参加,就自己去,别来烦我。”
林知夏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又气又疼。他知道沈亦臻不是故意要凶自己,而是有难言之隐。“是不是因为奶奶?”林知夏轻声问,“奶奶是不是不同意你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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