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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看着方引这张连续几年都被病人惦记着的脸,摇摇头道:“你要是个alpha或者oga,估计早被人拿下了。”
方引笑了笑,没接话。
天色近晚,外面下起了雨,又正是晚高峰,方引在医院后面的小路上等了二十分钟出租车才到。他坐在车后闭上了眼睛,车子顺利汇入到首都晚高峰的车流当中。
车窗很快起了薄雾,不仅是路灯和车灯,就连车水马龙的嘈杂声也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车子停在一家被改成餐厅的老式公馆门前,方引嘱咐了司机几句就下车走了进去,不消十分钟,提了一个木质礼盒又上了车。
方引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抱在膝上放稳,才吩咐司机开往另一个地点。
“领杉资本首席执行官谢积玉结束了其为期三个月的访外之旅,将于今日归国”
本来昏昏欲睡的方引的神经像是被那个名字轻轻撩了一下,猛地清醒了一下,尔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这个小空间里,只有自己和一位一面之缘的司机师傅,而且对方正在专心开车,没工夫注意到他刚才的肢体语言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方引与谢积玉已经结婚三年多,只是除了最亲近的人,外界没人知道这段婚姻关系的存在,这也是一开始领证之前,谢积玉就跟方引约定好的条件。
让谢积玉这位手能通天的顶级alpha跟方引这样一个非婚生beta结婚,连方引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太不相衬,传出去估计会成为整个联邦的笑柄,所以谢积玉这样要求也无可厚非。
而这点要求对谢方两家的家长来说根本不痛不痒,钱权交换,双方都拼命攫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外界只能看到一些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个案,如某些项目落地了,某些人物当选了,某些权力易主了,而桌下把这些灰色部分交织在一起的千丝万缕,则细微难察。
于是就这样一晃三年多,新闻媒体纵使有猎犬一般的嗅觉也没发现其中一丝关窍。就算有人发现了什么猫腻,也绝对想不到谢方两家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捆绑在一起。
车子在隧道中堵住了,司机大概也是有点烦躁,把电台广播从新闻换成了音乐。
方引看着一片红的车尾灯,心里盘桓着刚才的名字,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也是当下才真的有实感,三个月了,谢积玉真的要回来了。
谢积玉虽然在国外考察了几个月,但作为联邦著名投资集团的掌权人,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媒体的视线。本次出国行程涉及金融、新能源、人工智能等多个领域的项目,签署了不少上了晚间新闻的合同,一片高歌猛进的景象。
再加上前段时间联邦政府高层换届,谢积玉的母亲成功当选,权力位次再次上升。所以今晚还有一场特别为谢积玉而设立的晚宴,届时去的不仅是商界人士,应该还有许多政界名流到场。
不知道自己托人买到的这瓶赤霞珠,有没有机会入了谢积玉的眼。
方引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木质盒子上,食指无意识地点了点。
他在想把这份送礼物送给谢积玉的时候,如何显得自然一些。
不能曲意逢迎,不能调风弄月,他们之间这层薄薄的关系才能长久。
或许自己应该先自然地把这瓶酒让谢家的管家收好放在酒窖的小角落里,等待不知道哪一天的夜晚,谢积玉工作疲惫的时候,自己以关心的名义,推荐他小酌一杯好眠。
诚心实意,率真有度。
车停在了距谢宅两公里外的主路边,方引抱着盒子步行前往。
郊外的别墅区非常安静,只有雨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今天谢积玉万里奔波回国,一路上不知道休息得怎么样,晚上还有一个推杯换盏的晚宴,今天估计见不到他面了。
只不过方引一想到谢积玉已经回来了,现在正跟他在呼吸一个城市的空气,便连走路的脚步稍稍轻快了一些。
可等方引打开一楼客厅正门的时候,所有的预先设想都作废了。
他透过摆放在门口的繁茂的天堂鸟叶片,看到大部分时间都空寂无人的沙发上正坐着三四个西装革履的人,和许久未见的谢积玉。
但是现在让他立刻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应该听到了开门声,正扭头望向这边。
一边上下扫视着方引,一边面面相觑。
方引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肯定不算好:面色应该是疲倦的,头发被细雨打湿,双手抱着一个木质盒子——一个倦怠狼狈的陌生男性beta直接推门而入。
而谢积玉此刻正侧面对着他,靠在沙发背上看一份文件,像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察觉。
几个月不见,轮廓消瘦了一点下去,但气质上更显得凌厉了些。他对着文件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眉眼之间似乎带着一些难以察觉的隐怒。
感情上想爆发,理智上又明确地压制住了,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做。
让方引想起,那些由自己陪伴易感期的alpha谢积玉。
一个只能起到形式上的作用的beta,在那样关键的时候更让人恨得牙痒痒。
偌大的客厅一时寂静。
方引就那么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明明谢积玉从来不带工作上的人回家的,这让方引一时没了主意。
在外面遇到怎么都能解释称偶遇,可他直接推门而入,就很难把身份和动机解释成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泛泛之交忽然上门送礼来了。
一阵哒哒声从楼梯处传了下来,不消两三秒钟,一条边牧便越过沙发背,扑到了谢积玉的怀里,然后热情地蹭着谢积玉的手求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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