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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关上冰箱门,顺手拿起一把放在流理台上的水果刀,然后放慢脚步靠近了门口。
“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开门开门”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
方引透过猫眼去看,果然,外面正贴着墙、垂着头站着的正是方澄。
他把水果刀放回厨房,将门打开一条缝,冷冷地盯着双颊绯红的人道:“大晚上发什么疯?”
方澄笑嘻嘻地向前一步靠在门边:“来看看你啊,不行吗?”
说着,一下秒便用力推开方引挡在门框上的手,径直走进了这方空间。
“这么一点大的地方你都住得下去?好像加起来都没有我的衣帽间大哎。”方澄在屋里转了一圈出来顺势躺在沙发上,玩味地看着方引,“怎么?被你老公赶出家门啦?”
oga柠檬味的信息素越来越重,方引看着这个小他5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漆黑的眸子里像是淬了冰,神色紧绷。
方引的脸色沉了下来,两步走到方澄面前:“所以你大晚上喝得醉醺醺的就是为了来骚扰我?”
方澄换了个姿势躺,然后把脚跷在茶几上,盛气凌人地看着方引,“谢先生才回国,还以为你们要蜜里调油好一阵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你赶出来啦?都三年了,哥哥,你也真是没用啊。”
嘴里喊着哥哥,但方引很清楚,这话从方澄嘴里出来每次都是为了嘲讽。
方澄的母亲曾经是方家制药集团的一位高管,不知怎么的就和方敬岁在一起了,怀孕后就被接回了方家,不久后就生下了方澄。
方澄和他的母亲一样,在对待除了方敬岁以外的人都无比高傲。
在方引小的时候,尽管只是一支笔、一个玩具、一块蛋糕而已,这种方家取之不尽的东西,只要那东西是方引的,方澄就都要抢过来。
不过毕竟有年龄的差距,而且每次方澄要抢东西的时候方引都顺着他,长此以往或许方澄也觉得没意思了,最多碰到面的时候阴阳怪气几句而已,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如果你今天只是来耍酒疯,那你可以走了,我不欢迎你。”
客厅的灯光为方引的侧影蒙上了一层不甚清晰的光晕,宽松的睡衣衬得他更加瘦削,却并不显得柔弱。俊秀的侧脸一半隐藏在阴影中,像玉石一般通透却冰冷。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在乎。”方澄的嘴角扯出一个上翘的弧度,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用手指在方引的胸口,“可你在谢积玉面前做低伏小那么久,在我面前有什么资格这么硬啊?”
几乎就是话音刚落,方引忽然伸出手去抓着方澄的手腕反拧到他的背后,猛地把人半压在沙发上,声音冷冷的:“我凭拳头。”
“疼你松开我啊!!!”随着方引手上的力道加大,方澄冷汗直流,说话的声音都疼得颤颤巍巍,“你不怕我告诉父亲吗?”
“看来你是忘了我是骨科医生了。”方引轻笑,然后微微俯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你猜我能不能卸了你的胳膊然后再装上去?等你这胳膊废了的时候,我就带你去医院,亲自给你开刀。”
方澄陡然睁大眼睛,他脸色煞白,嘴角的肌肉都在抽动,然后费劲地扭头看着方引,似乎是想要确认方引的话是不是真的:“你你敢”
方引的手微微用力,声音却无比冷静:“你想试试吗?”
方澄紧紧咬着牙一动都不敢动,他感觉方引的劲儿越来越大,胳膊仿佛处在了被扭断的极限上,才终于开口:“父亲父亲让你回家一趟。”
原来如此。
方引心下了然,便松开了方澄,看着对方像只兔子似的一下子窜到了沙发的另一头,腿还撞上了扶手,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你要是还不想走。”方引慢步走到厨房里,拿起那把水果刀端详,头也不回道,“我还有一些别的方法来”
一下秒,方澄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临了了说了一句“变态”,然后把门关的震天响,似乎生怕方引这个变态拿着刀追出来。
终于安静了。
方引再次打开冰箱,拿出一棵已经有点蔫吧了的生菜,剥掉外面几片泛黄叶片后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只是翠绿生嫩的叶片没能吸引方引的注意力,他还在想着方澄的话。
方敬岁让他回家。
方引的心里来来回回地过了近期的事情,怎么想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在这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口,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他以为方澄那个来找茬的还没走,抄起水果刀便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管家微微一愣,只给了那把水果刀一秒钟的目光,随即便欠身对方引道:“打扰了方先生,谢先生有点不太舒服,还是要麻烦您回去一趟。车在楼下。”
方引一听也顾不得尴尬了,有些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的笑容依然很标准:“抑制剂打得有些过量,现在已经不起作用了。”
深夜的路上车流少,车速很快,回到谢家的时候堪堪只花了半个小时时间。
除开谢积玉以外的人都离开了主楼,方引穿过大厅的时候,轻轻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方引拾级而上,鼻尖处的兰花香也越来越浓,令他的背脊处无端窜起一阵细小的电流。
他缓缓推开谢积玉卧房的门,却没有看到人。
空气中alpha的兰花香信息素浓得几乎凝成了实质,化都化不开。大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地堆在一起,床脚有一盒被打翻的alpha抑制剂在那里孤零零地躺着,房间里只有墙上那块老式座钟在机械地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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