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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将证据收好,起身走到书架前,转动书架上的一本《论语》,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他将证据放进暗格,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随后,他叫来管家,吩咐道:“你立刻去宫里一趟,告诉五皇子妃,就说我有要事找她商议,让她尽快出宫。”
为沈家平冤
江府灵堂的烛火燃到第七日时,终于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像谢砚之心中那点仅存的念想,随时可能被寒风熄灭。
他跪在沈眠枝的“灵位”前,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堆早已烧得焦黑的衣物碎片——这是他从火堆里抢出来的,也是他如今能触碰的、唯一与“沈眠枝”有关的东西。布料的焦糊味混着香烛的气息,钻进鼻腔,呛得他眼眶发红,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枝枝,你放心,”他对着灵位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想为沈家洗冤,我定帮你做到。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不会让你带着遗憾走。”
自沈眠枝“离世”后,谢砚之就像变了个人。往日里那个张扬桀骜的世子,如今只剩下满身的沉郁。他守在灵堂,拒绝了所有人的劝慰,连谢家老夫人派人来请,都被他以“未送完故人最后一程”为由拒绝。直到第七日,灵堂的香火渐渐稀疏,他才缓缓起身,用清水洗去脸上的疲惫,换上一身素色长衫,将那包焦黑的衣物碎片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像是揣着稀世珍宝。
“备马,去江南。”他对守在门外的小厮吩咐道,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厮愣了愣,连忙应声:“世子,江南路途遥远,您刚经历大故,身子……”
“不必多言,即刻出发。”谢砚之打断他的话,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朝着府外走去。他知道,江南之行凶险未知,可他别无选择。沈眠枝“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为父亲洗刷冤屈,如今她不在了,这份心愿,便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从京城到江南,快马加鞭也需五日路程。谢砚之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饿了便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几口凉水,夜里也只在驿站稍作休整,便又匆匆上路。他胯下的骏马换了一匹又一匹,身上的长衫沾满了尘土,可他眼中的光芒却始终未灭——那是对沈眠枝的承诺,也是对真相的渴望。
第五日傍晚,谢砚之终于抵达江南平江府。夕阳西下,将青石板路染成温暖的橘色,岸边的柳树随风摇曳,细雨过后的空气里满是清新的草木香。可谢砚之没有半分赏景的心情,他按照出发前从沈父旧部那里打听来的线索,径直朝着李记布庄走去。
李记布庄坐落在平江府最繁华的平江路上,按理说此刻应是宾客盈门,可谢砚之走到布庄门口时,却发现店门紧闭,门板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家中有事,暂停营业”。他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请问,这家布庄的李掌柜去哪了?”谢砚之拉住一位路过的老妇人,语气急切地问道。
老妇人看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连忙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你别问我。”说完,便匆匆走开了。
谢砚之皱了皱眉,又接连问了几个邻里,可大家要么避而不见,要么支支吾吾,没人愿意多说一句。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便绕到布庄后院,想要从后门进去一探究竟。可后院的门也锁得严严实实,院墙很高,上面还缠着带刺的藤蔓,显然是有人刻意防备。
就在谢砚之准备翻墙进去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从旁边的巷子里跑了出来,对着他小声喊道:“公子,你别进去!李掌柜他……他已经死了!”
谢砚之浑身一震,猛地转过身,抓住少年的肩膀:“你说什么?李掌柜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少年被他抓得生疼,却还是如实说道:“前几日,官府的人说李掌柜是畏罪自杀,还把布庄给封了。大家都说,李掌柜是因为当年跟着沈大人做了坏事,现在怕被查出来,才自己了结了性命。可我爹说,李掌柜是个好人,不可能做坏事,他的死肯定有问题。”
“畏罪自杀?”谢砚之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绝不相信李嵩会畏罪自杀。李嵩是沈父当年最得力的下属,若是真的参与了贪污,早在沈父被定罪时就该被牵连,怎么会等到现在才“畏罪自杀”?这其中定有猫腻,说不定李嵩的死,就与沈父的旧案有关。
“官府的人有没有说,李掌柜死之前见过什么人?或者留下了什么东西?”谢砚之追问着,心中的愤怒与无助越来越强烈。
少年摇了摇头:“不知道,官府的人来得很快,把布庄围得严严实实,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说,李掌柜死的时候,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桌上还放着一碗毒药,官府就定了畏罪自杀的结论。”
谢砚之松开少年的肩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看着紧闭的布庄大门,心中一片绝望。他千里迢迢赶来江南,就是为了从李嵩口中找到当年的真相,可如今李嵩死了,唯一的线索也断了。没有证据,就算他知道沈父是被冤枉的,也无法为沈家洗刷冤屈。
接下来的几日,谢砚之没有离开平江府。
他
暗中调查李嵩生前接触的人,试图找到新的突破口。他查到李嵩死的前一天,曾与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布庄后院见过面,可没人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他还查到,李嵩的家人在他死后,就被官府以“保护证人”为由带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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