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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材颀长,四肢舒展,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像一头慵懒休憩的猎豹。
逢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判断出这人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过来。
他沉默地走过去,从一旁捞起一条柔软的薄毯,动作轻缓地盖在乔星曜身上,至少遮住了大部分裸露的皮肤。
乔星曜睡得毫无知觉,呼吸均匀深沉。
逢煊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张睡颜褪去了醒时的戾气和锋芒,显得安静。
逢煊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他某些角度隐约有点像记忆里的人。
只是乔星曜的漂亮更加具有攻击性,像开刃的刀,明艳夺目,却也锐利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晏东之前就无奈地评价过,乔星曜这个人压根没什么酒量,偏偏又极爱凑热闹,别人一端杯,他就忍不住要跟着喝,最后往往醉得不省人事,苦了身边收拾残局的人。
俗称酒品差。
逢煊收拾一片狼藉的客厅。
他在散落着衣物和杂物的地毯上,又随手捡起了几条沉甸甸的、闪着刺眼金光的粗链子。
逢煊对首饰没什么研究,但直觉觉得这东西戴上去,气质就跟那些上门催债的、或是道上混的人差不多,透着一股蛮横的俗气。
他想起昨晚乔星曜脖子上、手腕上叮当作响的那些链子和那块夸张的金表,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正当他拿着那几条链子不知该如何处置时,身后忽然传来窸窣的动静和一声沙哑的质问。
逢煊忙回过头,看见乔星曜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半撑起身子,用一双带着明显宿醉未醒的不耐烦和极度审视意味的眼睛盯着他,那眼神像极了领地被陌生者闯入的雄狮,充满了警惕和不悦:“你谁啊你?”
乔星曜显然没休息好,眼下带着青黑,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眉宇间那股倨傲和莫测的神色却丝毫未减。
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语气带着不确定和一丝惯有的蛮横:“我昨晚……把你带回来了?”
逢煊立刻将手里的金链子轻轻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姿态放得极低,恭敬地回答:“老板早上好。我是新来的助理,逢煊。晏东哥吩咐我今天一早过来报道。”
乔星曜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先是落在那几条链子上,随即又移回逢煊脸上,带着一种打量,久久没有移开。
逢煊被他看得几乎有些心虚。
只见乔星曜一把抓过旁边的薄毯胡乱围在腰际,遮住了线条分明的腹肌,然后从沙发缝里摸出手机,一边熟练地拨号,一边头也不回地朝着浴室走去,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饿了,要吃早饭。要你亲手做。要是做得不合我胃口,你就不用再来了。”
电话似乎一拨就通,他对着那头毫不客气地抱怨:“喂……这就是你给我找的新助理?看着怎么呆头呆脑的。”
电话那头的晏东显然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遍,然后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瞧着人真的挺不错的,老实本分,关键是耐烦!”
“祖宗,人就这一个了,你自己想想,就您那脾气,前前后后气走多少个了?这个就算没那么机灵,您也将就一下,行不行?”
乔星曜闻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不满的冷哼,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傲慢:“分明就是他们自己不行,承受能力差,找什么理由。”
逢煊赶紧转身钻进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的食材倒是琳琅满目,都有专人定时补充,新鲜且品类齐全。
只可惜他的厨艺也实在有限,仅仅停留在“能把东西弄熟、勉强下咽”的水平。
他手忙脚乱地翻找了一阵,最后还是选择最保险的方式,煮面。蔬菜、肉类和面条被他一股脑儿扔进锅里,煮成了一碗内容物极其丰富、但卖相堪称“大杂烩”的面汤。
乔星曜冲完澡,走到餐桌前,只瞥了那碗面一眼,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嫌弃和不满:“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颜色看着就不对劲。你就给我吃这个?”
逢煊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些许无措,老实回答:“……老板,我、我只会做这个。”
乔星曜闻言,脸上的不痛快更加明显:“什么老土的称呼,难听死了。不许这么叫我。”
逢煊愣了一下,迟疑地问:“那该叫什么?”
乔星曜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宣布:“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私底下……叫我乔神。”
他顿了顿,补充道:“在外面有人的场合,就叫乔哥。”
逢煊看着他那副等着被捧着的模样,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顺从地叫了一句:“乔神。”
乔星曜听着这声称呼,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似乎颇为受用,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转了不少。
正好这时,晏东从外面推门进来。
乔星曜立刻像是川剧变脸一样,瞬间收起了那点愉悦,换上一副极其不耐烦的臭脸,指着那碗面对着晏东抱怨:“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给我找来的助理?看着傻不愣登的,连顿饭都做不好,这玩意儿是人吃的吗?”
逢煊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晏东,眼神里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晏东心想哪里有千人来供乔星曜选,有这么一个就不错了,接收到逢煊的目光,立刻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上前一步,探头看了眼那碗卖相确实不佳的面,极其配合地“哇”了一声,语气夸张:“是不怎么样哈!不过这不是有阿姨定时上门做饭嘛?做不做饭有什么打紧的。那个啥,逢煊,别愣着了,先去帮星曜把今天采访要用的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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