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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挖好后,老木匠带着徒弟们开始砌四合院的墙。正房的墙砌到一人高时,五特走到后院的位置,用石灰画了个大圈:“张师傅,围着正房的后墙,再盖个后院,地基跟前面的一样深,墙要砌得跟正房一样高。”
老木匠手里的砖刀顿了顿,看向五特:“二冬,之前的图纸里没后院,这得加银子。”他顿了顿,补充道:“多了后院,木料和人工都得加,俺估摸着,得加个七八两银子。”
五特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放在石桌上——每锭十两,一共二十两。他看着老木匠:“张师傅,这二十两够不够?不够再跟我说。”
老木匠看着桌上的银子,愣住了,三个徒弟也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老木匠把其中一锭银子推回给五特:“用不了这么多,十两就够了。木料俺们之前多备了些,人工也不用加太多,十两银子足足有余。”
其他徒弟也跟着点头:“是呀,二冬,十两就够了,多了俺们不能要。”
五特看着他们认真的模样,心里踏实了——这些匠人不仅手艺好,人品也好,以后在山里建秘密洞穴,找他们准没错。他把推回来的银子又推过去:“张师傅,多的银子是给你们的辛苦费,这阵子你们受累了,拿着买些肉吃。”
老木匠还是不肯收,把银子塞回五特手里:“俺们干活拿工钱,天经地义,多余的银子不能要。你这孩子要盖房子、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多,自己留着。”
五特没再坚持,把银子收起来,心里却记下了这份情。他走到后院的地基边,指着角落:“张师傅,后院的角落也挖个小窑,跟前面的窑一样,只是小些,用来存东西。”
老木匠点头:“行,俺让三徒弟来做,保证跟前面的一样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四合院的墙越砌越高,房梁也架起来了,铺着瓦片的屋顶盖好后,整个院子看着就像样了。屋里的地面铺着青石,缝隙里填着混了石灰的泥土,踩上去稳稳当当;院子里的青石也铺好了,从门口一直铺到正房门口,中间留着排水的缝隙;后院的墙也砌好了,角落里的小窑也做好了,跟前面的窑一样隐蔽。
这天傍晚,老木匠带着徒弟们检查完所有的活,走到五特身边:“二冬,所有的活都干完了,暗门的机关、窑的火候、井的轱辘,都试过了,没问题。”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张纸,上面记着所有的开销,“这是账本,木料、青石、人工,一共花了四十六两银子,你点点。”
五特接过账本,看都没看,从屋里拿出五十两银子:“张师傅,账本不用看,这五十两你拿着,多的四两是给你们的谢礼。”
老木匠把多的四两银子推回去:“账本上是四十六两,就收四十六两,多的一分都不能要。”他转头对徒弟们说:“收拾东西,咱们回镇上。”
徒弟们应了声,开始收拾工具。五特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他走进屋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布包,里面是四双新做的布鞋,递给老木匠和他的徒弟:“张师傅,这是俺让李婶做的布鞋,你们拿着穿,走路舒服。”
老木匠接过布包,打开看了看,眼眶有点红:“二冬,谢谢你。”他顿了顿,认真地说:“以后你要是再要盖房子、做活,尽管去镇上找俺,俺给你算最便宜的价钱。”
徒弟们也纷纷说:“是呀,二冬,以后有活找俺们,保证给你做得好好的。”
等老木匠他们走了,五特站在四合院
;的院子里,看着崭新的房子——正房宽敞,厢房明亮,后院安静,井里的水清澈,窑和暗门隐蔽。三冬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哥,这房子真好看,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
石头哥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刚晒好的被子,笑着说:“是呀,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他走到五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冬,辛苦你了。”
五特摇摇头,看着眼前的亲人,又看了看这四合院,心里想着——有了这个家,有了石头哥和三冬,还有那些真心待他们的乡亲,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不怕。灵智核的秘密,炼铁的计划,都能在这里慢慢实现。
晚风轻吹,带着院子里花草的香气(三冬白天刚种的小花),井水的清甜,还有新房的木头香气。五特知道,他们的好日子,真的开始了。
搬家用的木板车是村里王大叔连夜帮忙修补的,轮轴上涂了新的猪油,推起来只哼出轻微的“吱呀”声。五特刚把最后一捆晒干的草药搬上车,就见石头哥扛着半人高的木箱子从旧屋方向走来——那箱子是之前镇上木匠铺淘汰的,石头哥当初花了两个铜板买回来,里面装着他攒了三年的工具:锛子、刨子、还有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刀把上缠着褪色的蓝布条,是石头哥过世的娘给他缝的。
“石头哥,箱子沉,我来搭把手。”五特快步迎上去,伸手托住箱子底。石头哥却侧了侧身,脚步没停,黝黑的脸上笑出两道深纹:“不沉,这里面装的都是念想,轻着呢。”他低头瞥了眼车斗里的东西——三冬的布娃娃、五特画图纸用的炭笔、还有一陶罐李婶送的小米,忽然开口,“要不先把你们的东西卸了,我这箱子晚些搬也成。”
五特没应,反而把箱子往上托得更稳:“一起卸,你那屋离大门近,顺道。”说话间,木板车已经停在了四合院门口。青石板铺就的院路被晨光晒得暖融融的,三冬抱着布娃娃跑在前头,小皮鞋踩在石板上“哒哒”响,跑到正房和东厢房的岔路口时,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朝五特喊:“哥!东面的房子真的有十个房间吗?比村里地主家的院儿还大!”
五特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是十个房间,石头哥想住哪间都成。”话音刚落,石头哥已经扛着箱子走到东厢房门口。那排东厢房顺着院墙盖得整整齐齐,每个房间的门都是枣木做的,门框上还留着大徒弟刨木时特意打磨的圆边,怕磕碰着人。石头哥放下箱子,伸手摸了摸第一个房间的门板,指腹蹭过木纹,忽然转头对五特说:“俺就选第一个房间了,离大门近,往后夜里听着点动静,也能帮你们看院。”
五特刚要开口说“不用麻烦”,就见石头哥已经弯腰扛起箱子,脚步轻快地跨进了东厢房,连门都忘了关。透过敞开的门帘,能看见屋里的青石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墙角摆着五特提前备好的木床,床板是新刨的杉木,还带着淡淡的木头香。三冬凑到五特身边,踮着脚往屋里看,小声说:“哥,石头哥好像很高兴。”
“嗯,石头哥以后有自己的屋了。”五特牵着妹妹的手,往南厢房走。南厢房比东厢房略小些,但窗户开得大,晨光顺着窗棂斜切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两个房间并排挨着,中间隔着一道木墙,五特推开左边的房门,笑着对三冬说:“你看,这间屋靠窗有张书桌,以后你识字就能在这儿写;里面还有个小隔间,能放你的布娃娃和衣裳。”
三冬抱着布娃娃走进屋,先跑到书桌前摸了摸桌面,又踮着脚看了看隔间的小衣柜,突然转头,眼眶有点红:“哥,这屋真好,比以前的破屋暖和多了。”五特心里一软,走过去蹲下来,帮妹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以后咱们就住这儿了,妹妹你自己住一个屋好不好?这样你夜里翻身也不怕挤着哥。”
三冬的脸一下子垮下来,抱着布娃娃的胳膊紧了紧,泪珠“吧嗒”掉在布娃娃的衣角上:“不好,我要和哥哥在一个屋。以前在破屋的时候,打雷下雨,哥哥抱着我我就不怕;现在换了新屋,我还是怕黑,要跟哥哥一起睡。”她说着,伸手抓住五特的袖子,小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哥,行不行嘛?”
五特看着妹妹泛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以前在山边的破屋,每到雨天,屋顶就漏雨,他总是把三冬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衣裳挡着漏下来的雨水。那时候妹妹就说,只要跟哥哥在一起,再黑的夜都不怕。五特伸手擦掉妹妹脸上的泪珠,笑着点头:“好,那咱们就住一间屋。把你的布娃娃放在隔间的小床上,夜里你要是想抱,哥再帮你拿。”
三冬立刻破涕为笑,抱着布娃娃跑到隔间,小心翼翼地把布娃娃放在小床上,还特意拉过旁边的小被子盖在布娃娃身上。五特看着妹妹忙碌的身影,转身去搬车上的东西——先把装炭笔的木盒放在书桌的左上角,又把装草药的布包挂在墙上的木钩上,最后拿起那床洗得发白的旧被子,铺在里屋的大床上。
刚铺好被子,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石头哥的声音:“二冬,要不要俺来帮你归置?俺那屋都收拾好了!”五特走到门口,看见石头哥站在院中央,手里拿着一块刚磨好的柴刀
;,刀身映着晨光,亮得晃眼。东厢房的门已经关好了,门框上挂着石头哥自己编的草帘,草帘上还别着两朵晒干的野菊花——是去年秋天三冬摘了送给他的。
“不用啦石头哥,俺们的东西少,一会儿就好。”五特笑着摆手,刚说完,就见三冬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布包,跑到石头哥面前,仰着头说:“石头哥,这是俺攒的糖,给你吃。”石头哥蹲下来,接过红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糖纸都被摸得发皱了。他知道,这是三冬上次跟着李婶去镇上,李婶给她的,她一直舍不得吃。
石头哥拿起一颗糖,剥开糖纸,把糖递给三冬:“石头哥不吃糖,你吃。以后想吃糖了,跟石头哥说,石头哥去镇上给你买。”三冬却摇头,把糖推回去:“俺有哥给俺买,这是给石头哥的,石头哥帮俺们盖房子,辛苦啦。”石头哥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眼眶有点发热,他把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却比糖还暖。
“行,那石头哥收下了,谢谢三冬。”石头哥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糖纸,对五特说,“俺去镇上买些钉子,把俺那屋的工具挂起来,晌午回来给你们炖肉汤——前儿上山打的野兔,还在俺那旧屋的缸里养着呢。”五特刚要推辞,石头哥已经扛起柴刀,大步朝院门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笑着喊:“你们好好收拾,别累着!”
看着石头哥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三冬拉着五特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南厢房走:“哥,石头哥炖的肉汤可香了!上次石头哥给俺们送了一碗,俺喝了三碗饭!”五特笑着点头,跟着妹妹走进屋。三冬跑到隔间,把布娃娃抱出来,放在大床上,又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拿出一块花布,铺在床尾:“哥,这是李婶给俺做的新褥子,俺们一起用。”
五特坐在床边,看着妹妹忙前忙后,心里忽然觉得踏实。以前他总怕给不了妹妹安稳的日子,怕石头哥一直跟着他们受苦,现在有了这四合院,有了温暖的房间,有了真心待他们的人,好像那些曾经的担忧,都变成了此刻的安稳。他伸手摸了摸床板,感受着木头的温度,忽然听见三冬说:“哥,你看窗外的花!”
五特抬头看向窗外,南厢房的窗下种着三冬昨天刚栽的小花,有黄色的野菊,还有粉色的不知名小花,此刻正迎着晨光开得热闹。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花香和井水的清甜,三冬趴在窗台上,伸手去够离得最近的一朵小花,笑着说:“哥,以后每天早上,俺都能看见这些花了!”
“嗯,以后咱们的日子,会像这些花一样,越来越好。”五特走过去,站在妹妹身边,看着窗外的晨光。远处传来村民们的说话声,近处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妹妹欢快的笑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变成了五特听过最动听的声音——那是家的声音。
没过多久,屋里就收拾好了。书桌左上角放着炭笔和几张空白的麻纸,墙上挂着草药包和三冬的花布裙,床上铺着旧被子和新褥子,床尾摆着三冬的布娃娃。三冬坐在床上,抱着布娃娃,哼着村里老婆婆教的童谣,五特坐在书桌前,拿起炭笔,在麻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院子里有三个人: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一个牵着妹妹的少年,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刚画完,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石头哥的声音:“二冬、三冬,俺回来啦!买了肉和菜,晌午炖肉汤!”三冬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抱着布娃娃就往外跑,五特放下炭笔,跟在妹妹身后,走到院门口时,看见石头哥肩上扛着一块肉,手里提着一篮子青菜,额头上渗着汗,却笑得格外开心。
“石头哥,俺来帮你拎。”五特伸手去接篮子,石头哥却把篮子往身后藏了藏:“不用,你陪三冬玩,俺去灶房弄。对了,俺买了两块麦芽糖,给三冬的。”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块用油纸包着的麦芽糖,递给跑过来的三冬。三冬接过麦芽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谢谢石头哥!”
石头哥揉了揉三冬的头发,转身往灶房走。灶房就在南厢房旁边,里面的土灶是老木匠特意砌的,烟囱连着之前的窑,烧火的时候烟不会呛人。五特看着石头哥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抱着麦芽糖的妹妹,忽然觉得,所谓的好日子,从来都不是有多大的房子,有多厚的银子,而是身边有真心待你的人,有温暖的烟火气,有无论走多远,都能回来的家。
三冬咬了一口麦芽糖,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拉着五特的手,往东厢房走:“哥,咱们去看看石头哥的屋好不好?看看石头哥的工具都摆好了没。”五特笑着点头,牵着妹妹的手,慢慢朝东厢房走。阳光透过院墙上的藤蔓,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里带着麦芽糖的甜香,还有灶房里传来的柴火声,一切都那么安稳,那么美好。
走到东厢房门口,五特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屋里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墙上钉着一排排木钉,石头哥的锛子、刨子都挂在上面,排列得整整齐齐;墙角的木床上铺着新的草席,床头摆着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石头哥娘留下的旧物件;窗台上放着三冬送的那两颗野菊花,被放在一个小小的陶罐里,显得格
;外好看。
“石头哥的屋真干净。”三冬小声说,生怕打扰了屋里的安静。五特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灶房传来石头哥的喊声:“二冬、三冬,过来帮俺烧火呗!”三冬立刻拉起五特的手,往灶房跑,一边跑一边喊:“来啦!石头哥,俺会烧火!”
五特跟着妹妹跑向灶房,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们再也不用住在漏雨的破屋里,再也不用怕打雷下雨,因为他们有了家,有了彼此,有了真心待他们的人。以后的日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灶房里的柴火已经点燃,橘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肉汤的香味慢慢散开来,飘满了整个四合院,也飘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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