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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特踩着没踝的泥,往河道村走时,裤脚已经结了层硬壳——是前几天下雨溅的泥,晒干后又被露水打湿,反复几次,像裹了层陶片。他抬头望了望,河道村就卧在河湾里,土坯房的屋顶盖着茅草,远远看去,像撒在黄土地上的一把干柴。风里没有柳镇的泥土香,只有一股河泥的腥气,混着枯草根的涩味。
刚走到村口,就听见一阵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从一间矮房里传出来。五特放缓脚步,看见房门口坐着个老汉,背靠着土坯墙,手里攥着根干裂的木瓢,瓢里空空的,只有几点泥印。老汉的头发全白了,贴在头皮上,脸上的皱纹比地里的裂沟还深,咳的时候肩膀缩成一团,像棵被风刮弯的枯树。
“老乡,”五特走过去,声音放轻,“请问这是河道村吗?”
老汉停下咳嗽,慢慢抬起头,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河泥,看了五特半晌才点头:“是……是河道村。你是……外乡人?来干啥?”他的声音沙哑,像用干树枝刮着土坯墙。
五特蹲下来,从怀里掏出块烤干的兽肉,递过去:“俺叫五特,从柳镇来,往河镇去。路过这里,想讨碗水喝。”
老汉盯着兽肉看了看,没接,只是把木瓢往旁边挪了挪:“没水……河里早干得见底了,井里的水也快没了,得省着喝。”他咳了两声,又说,“你要是赶路,就别在这耽搁了,村里没啥好招待的。”
五特收回手,把兽肉掰成两半,一半塞到老汉手里:“吃吧,垫垫肚子。俺不急着走,就想问问,河里咋会干呢?”
老汉捏着兽肉,手指抖了抖,慢慢咬了一小口,嚼了半天才能咽下去:“去年秋天就没咋下雨,冬天又没雪。开春本该涨水的,河倒越干越厉害,现在就剩河中间一滩泥,连蝌蚪都活不成了。”他指了指村外的河,“你看,河床上的裂沟能塞进拳头,地里的麦子全枯了,俺们……俺们都快熬不下去了。”
五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原本该是河的地方,现在是一片干裂的黄土地,裂沟纵横交错,像张巨大的网。地里的麦子长得比茅草还矮,叶子黄得发脆,风一吹就簌簌掉渣。几个妇人挎着篮子,在河床上翻找着什么,篮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根枯草。
“村长在哪?俺想跟他说说水的事。”五特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泥。
老汉指了指村东头一间稍大的土房:“那是村长家。不过你找他也没用,他天天去河边祈雨,嗓子都喊哑了,老天也没掉一滴雨。”
五特谢过老汉,往村东头走。路过一间土房时,听见里面有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带着渴极了的沙哑。他停下脚步,看见窗台上放着个陶碗,碗底沾着点干硬的泥,显然是很久没盛过水了。
刚走到村长家门口,就看见个中年汉子扛着锄头出来,锄头把磨得发亮,锄头上却没沾多少土——地里实在太干,挖不动。汉子看见五特,愣了愣,停下脚步:“你是外乡人?”
“俺叫五特,从柳镇来。”五特拱了拱手,“想找村长聊聊河里的水。”
汉子眼睛亮了亮,赶紧放下锄头:“俺就是村长,叫王河。你是柳镇来的?柳镇是不是有水?俺们村有人去过柳镇,说柳镇的田能种庄稼,还有铜工具!”他的声音很急切,抓着五特的胳膊,指节都发白了。
五特点点头:“柳镇有水,也种了庄稼。不过俺来不是说柳镇的事,是想问问,这河以前水多吗?有没有啥法子能引水过来?”
王河叹了口气,往地上蹲了蹲,抓起一把土,土从指缝里漏下去,全是干渣:“以前河水可大了,夏天能漫到村口,村里的地全靠河水浇。后来不知道咋的,雨越下越少,河就干了。俺们试过挖渠,想把山那边的泉水引过来,可山太陡,石头又硬,用石斧凿了半个月,只凿出个小坑,还累死了一头牛……”他的声音低下去,抓着土的手紧了紧,“现在村里的人,每天就去河床上挖湿泥,拧出点水来喝,地里的麦子全完了,再不下雨,俺们就得逃荒了。”
五特看着他手里的干土,又看了看村外的河:“挖渠不行,那能不能‘筑坝蓄水’?找个河湾,用石头和土筑道坝,把山里流下来的泉水拦住,存起来浇地。”
王河愣了愣,抬头看着五特:“筑坝?俺们也想过,可坝得用石头垒,河里的石头都晒得裂了,搬不动;而且坝得筑得结实,不然一刮风就塌了。俺们没铜工具,就靠石斧石凿,咋筑坝啊?”
五特从怀里掏出块铜片——是之前给二冬的那种,上面刻着炼炉的花纹:“俺会炼铜铸工具。只要有矿石,有柴火,就能铸出铜斧、铜凿,有了这些工具,搬石头、凿山渠都快。而且俺还知道,山里的泉水不是没有,是流得太散,只要把泉水汇到一起,引到坝里,就能存住水。”
王河猛地站起来,抓着五特的胳膊,手都在抖:“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能铸铜工具?俺们村后山上就有矿石,跟你说的斑铜石一样,就是没人会炼!要是能有铜工具,俺们就是累死,也能把坝筑起来!”
五特点点头:“真的。不过得先找矿石,搭炼炉,还得找
;红胶泥和蜃灰。柳镇的人能做到,河道村的人也能做到。”
王河激动得直搓手,转身就往村里喊:“大家伙儿都出来!有外乡人来帮咱们了!能铸铜工具,能筑坝蓄水了!”
喊声刚落,村里的人都涌了出来,有扛着石斧的汉子,有挎着空篮子的妇人,还有牵着孩子的老人,都围了过来,直勾勾盯着五特,眼里全是希望的光。刚才在村口的老汉也来了,手里还攥着那半块兽肉,慢慢走到五特面前,鞠了个躬:“先生,要是你能帮俺们筑坝,俺们全村人都记你的恩!”
五特赶紧扶起他:“大爷别这样。筑坝不是俺一个人的事,得靠全村人一起干。现在咱们分分工:第一,找矿石,王村长带几个汉子去后山挖斑铜石,尽量多挖,越多越好;第二,找红胶泥和蜃灰,妇人去河湾挖红胶泥,掺上碎麻杆,老人和孩子去海边捡牡蛎壳,烧蜃灰;第三,搭炼炉,剩下的汉子去砍青冈木,烧硬木炭,再找石匠把矿石砸成碎块。咱们一步步来,先铸工具,再筑坝。”
“俺这就去后山!”王河扛起锄头,就要往外走,被五特拦住:“别急,先看看矿石的成色。你说的后山矿石,俺得去看看,要是含铜量够,再大规模挖。”
王河赶紧点头:“对对对,俺带你去!后山离村不远,就是路不好走,全是石头。”
五特跟着王河往后山走,路上全是碎石子,硌得脚生疼。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看见山坡上堆着不少石头,深褐色的,上面沾着铜绿色的斑点,跟柳镇的斑铜石一模一样。五特捡起块石头,掂了掂,又用指甲刮了刮,指尖沾了层青绿色粉末:“成色好,含铜量足。就挖这种,砸成手指头大小的碎块,方便选矿。”
王河松了口气,赶紧喊来几个汉子,让他们开始挖矿石。汉子们扛起石斧,往石头上砍,“砰砰”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碎矿石顺着山坡滚下来,堆成了小山。
五特回到村里,就看见妇人们在河湾挖红胶泥,手上、脸上全是泥,却没人嫌脏,只是埋头挖着,把红胶泥装进藤筐里,一趟趟往村里运。老人和孩子提着篮子,往海边走,海边的牡蛎壳堆得像座小山,孩子们捡得飞快,篮子很快就满了,老人则坐在石头上,把牡蛎壳敲碎,方便烧蜃灰。
村里的晒谷场成了炼铜的地方,汉子们把青冈木截成段,堆在土窑里焖烧,窑烟顺着烟筒飘出去,像条灰色的带子。石匠们围着矿石堆,用石斧砸矿石,碎矿石堆得越来越高,阳光一照,泛着铜绿色的光。
五特蹲在地上,教王河揉泥模:“铸铜斧的模子,内范要捏得结实,外范要刻出斧刃的形状,掺上头发碎,不然晒干了会裂。”他拿起块湿泥,捏出斧头的形状,又在外头裹了一层泥,用竹刀刻出斧刃的纹路,“你看,这样铸出来的斧头,刃口锋利,砍石头都不怕。”
王河跟着捏,手上沾得满是泥,捏坏了好几次,终于捏出个像样的模子:“俺以前只会捏陶碗,没想到捏模子这么难。不过俺会好好学,以后村里的人都能自己铸工具。”
五特笑了笑:“慢慢来,练多了就会了。柳镇的苏亭长一开始也不会,后来不也能自己搭炼炉了?”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的人都围着炼铜的事转。炼炉搭起来了,红胶泥掺着碎麻杆和蜃灰,夯得结结实实,炉顶的陶管插得笔直。汉子们把选好的精矿倒进炉子里,点燃硬木炭,两个人对着皮囊鼓风器按,风灌进炉子里,炭火烧得通红,映得所有人的脸都红了。
第一次炼铜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围在炼炉边,连孩子都攥着小拳头,紧张地看着。五特拿起陶勺,伸进炉子里舀铜水,橘红色的铜水顺着陶勺流出来,倒进外范的浇口,外范上冒出细细的烟。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直到外范凉了,五特把外范掰成两半,里面躺着一把铜斧,泛着冷光,斧刃锋利得能割断茅草。
王河冲过去,拿起铜斧,往旁边的石头上砍了一下——石头“咔嚓”一声裂成两半,铜斧却完好无损。他激动得哭了,抹了把眼泪,举着铜斧喊:“有铜斧了!咱们有铜斧了!能搬石头筑坝了!”
村里的人都欢呼起来,妇人们抱着孩子,眼里闪着泪;老人们摸着铜斧,手都在抖;孩子们围着铜斧跑,笑着喊着,村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五特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起了柳镇第一次铸出铜锄的时候,心里暖暖的——不管是柳镇还是河道村,人们想要的,不过是一口水,一块能种庄稼的地,一把好用的工具。
接下来的日子,炼炉的火就没停过。铜斧、铜凿、铜铲一个个从泥模里出来,堆在村长家门口,像座小小的铜山。汉子们用上了铜斧,搬石头的时候,再也不用费劲扛,一斧下去就能把大石头劈成小块;用上了铜凿,凿山渠的时候,能凿出整齐的沟,泉水顺着沟流下来,再也不会散在山里。
筑坝的日子定在立夏那天。那天早上,村里的人都起得很早,汉子们扛着铜工具,往河湾走;妇人们挎着篮子,里面装着粟米饼,给汉子们当干粮;老人和孩子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小铲子,想帮着填土。
河湾里,王河拿着铜铲,在地
;上画了条线:“坝要筑在河湾最窄的地方,长两丈,高八尺,底宽一丈,顶宽三尺。先用石头垒底,再填红胶泥,最后用夯杵夯实,这样坝才结实,能存住水。”
汉子们齐声应着,开始搬石头。铜斧劈石头,铜凿凿石缝,铜铲填土,动作快得很。妇人们帮着递石头,老人和孩子用小铲子把土填进石缝里,每个人都在忙,却没人喊累。
五特拿着铜铲,帮着填土。刚填了一会儿,就听见身后有孩子的哭声。他回头一看,是个小男孩,约莫五六岁,手里攥着个小陶碗,碗里装着点水,不小心摔在地上,水洒了,碗也碎了。小男孩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俺的水……俺的水没了……娘还等着喝水呢……”
旁边的妇人赶紧跑过去,把小男孩抱起来:“乖,不哭,村里很快就有水了,坝筑好了,就能有水喝了。”
五特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个铜勺——是铸工具剩下的铜水浇的,小小的,刚好能盛半碗水。他把铜勺递给小男孩:“拿着这个,等坝筑好了,就能用它盛水给娘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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