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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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esp;&esp;傅初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饭不好好吃，衣服不好好穿，受点儿委屈只会哭鼻子，离了他什么都做不好，他怎么舍得？

&esp;&esp;沐川让说书的续写了《东川侯再回延北》，有了盼头，毒发时才不会太难受。

&esp;&esp;他是懦夫，只敢在话本中给傅初雪一个美好的未来。

&esp;&esp;若他身死，傅初雪未来或许会遇到更好的人。

&esp;&esp;沐川不敢再想，折断梅花，收入袖中。

&esp;&esp;诏乐殿内，莲花灯的香气在空中盘旋，嘉宣坐在临窗的紫檀雕花椅上。

&esp;&esp;见沐川入殿，指着对面的椅子，说：“来，坐。”

&esp;&esp;皇帝声音平和，就像在邀请挚友对弈。

&esp;&esp;上次下棋是嘉宣继位前，现在与皇帝下棋，沐川多了几分顾虑。

&esp;&esp;“朕有一番残局，苦思不得解，想让将军替朕参谋。”嘉宣指尖捻起黑棋，落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esp;&esp;“陛下谬赞，臣所学粗浅，不敢与陛下相较。”沐川敛袍端坐，手执白棋，挽袖不经意间露出扳指。

&esp;&esp;白子固守一角，黑子看似闲散，却暗藏杀机。

&esp;&esp;嘉宣淡淡道：“将军在沙场御敌时以命相搏，怎得下起棋来优柔寡断？”

&esp;&esp;沐川垂眸，“微臣好久没下棋，技艺生疏。”

&esp;&esp;嘉宣意有所指，“朕本想放手一搏，你却左右逢源……”

&esp;&esp;沐川如实交代，“臣怀疑火器部有内奸。”

&esp;&esp;嘉宣神色如常，“证据呢？”

&esp;&esp;“滦庄附近的车印出自羽林军，并且跋族南部首领哈泽说，进攻延北是被虞人逼迫。”

&esp;&esp;“然后呢？”

&esp;&esp;“可彻查羽林军的车辆调派情况，还可让哈泽指认。”

&esp;&esp;嘉宣语调依旧没什么起伏，“你能想到的，他们想不到？”

&esp;&esp;是啊，车辆调派，动动笔分分钟就能改了，潘喜都能死在狱中，煽动哈泽的人应该早就被处理了。

&esp;&esp;况且就算哈泽指认，奸细抵死不认，也不能如何。

&esp;&esp;皇帝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中早有定论。

&esp;&esp;沐川问：“那依陛下看……臣当如何？”

&esp;&esp;棋局渐开，黑白交错。起初缓慢，中局便在后续几手中显现之前落子的深远意图。

&esp;&esp;嘉宣说：“看好哈泽。”

&esp;&esp;沐川点头。

&esp;&esp;冬日殿内熏着火炉，棋子轻叩棋盘的哒哒声和炉火细微的噼啪声交替往复，曾经不谙世事的少年如今阴晴不定，伴君如伴虎，沐川不敢妄言。

&esp;&esp;嘉宣换了张笑脸，“丞相上疏，说你调走了滦庄的兵，边防才会失守。”

&esp;&esp;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在沐川脑中炸开晴天霹雳。

&esp;&esp;本想留一手在殿前指证，没想到被曹明诚先发制人。

&esp;&esp;沐川解释：“臣是在跋族进攻之后才用的兵符，唐沐军所有将士都可以作证。”

&esp;&esp;嘉宣：“唐沐军不都是你的兵么？”

&esp;&esp;“陛下若是不信，可去问滦庄百姓，问崇头官员，问延北傅府……”

&esp;&esp;“行了。”嘉宣摆摆手，“你能弹劾他，他就不能诬陷你了？”

&esp;&esp;“臣没诬……”沐川话说半截反应过来，皇帝说他“弹劾”，说曹明诚“诬陷”。

&esp;&esp;皇帝能单独和他聊这事儿，就说明没怀疑他。

&esp;&esp;所以，当务之急不是与皇帝证明自己，而是要想破局的方案。

&esp;&esp;嘉宣从棋盘下拿出一摞奏折：“喏，看看。”

&esp;&esp;沐川展开，第一封由内阁上疏，弹劾唐沐军将领无能，在山通河盲目追击地方，致一万士兵伤亡；第二封由崇头知县上疏，弹劾东川侯撤掉围城的兵去抢占关隘，是为“坐观胜负”；第三封揭发将军擅用调兵令害滦庄失守，落款是左平安。

&esp;&esp;滦庄失守，席正青想彻查，他否了；山通河被埋伏，傅初雪想彻查，他又否了。

&esp;&esp;沐川从未怀疑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没想到奸细竟是与他相伴十年的左平安。

&esp;&esp;知人知面不知心。

&esp;&esp;沐川：“臣在山通河确实追击过敌方，但弹劾臣坐观胜负纯属无稽之谈。”

&esp;&esp;嘉宣又拿出一摞认罪书，“喏，再看看。”

&esp;&esp;沐川展开，第一张是跋族指认边防唐沐军通敌，第二张是被指认的边防士兵指认受东川侯唆使。

&esp;&esp;“通过严刑逼供伪造假证，让生擒的跋族告边防士兵，再让边防士兵诬蔑于我。”沐川说，“这是交叉诬告！”

&esp;&esp;“是又如何？”嘉宣说，“指认你的边防士兵已被打死，莫须有的罪名已经强加在你头上，你没法翻案的。”

&esp;&esp;奸佞收买左司马做伪证，联合官员弹劾他坐观胜负，交叉诬告审死无关者……为了要他的命不择手段。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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