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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灯光洒落,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如同细小的涟漪,荡漾开去。某个被迫用功的少年,和某个“别有用心”的学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为校园传说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咚咚。”突然教室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班主任老李严肃的脸出现在门口,瞬间掐灭了教室里刚刚滋生的那点八卦氛围。“谢怀蝶、许知夏,出来一下。”
许知夏先听到,合上了手中的书。
谢怀蝶是刚准备趴下补个觉,脑袋还没完全沾到胳膊,就被这声音打断。
他极其不爽地“啧”了一声,眉头拧得死紧,但还是磨磨蹭蹭地从后门晃了出去。
许知夏沉默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两人刚在走廊站定,老李二话不说,直接从腋下夹着的文件夹里抽出两张崭新的语文卷子,精准地塞到了许知夏手里。
谢怀蝶许知夏:?。
“这是今天的语文卷子,你俩没考。”老李言简意赅,目光主要落在许知夏身上,“许知夏,你晚上回宿舍拿着,盯着他让他把它写完,自己也写,别让他作弊。”
许知夏面色如常,仿佛早有预料,平静地应道:“是,老师。”
“嗯”老李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点了点头:“行,去吧,回去上晚自习。”
整个过程,谢怀蝶就像个背景板,甚至没得到老李一个正眼。他莫名其妙地被叫出来,又莫名其妙地看着许知夏接过了“圣旨”,然后就被打回去。
“……”谢怀蝶一口气堵在胸口,感觉自己像个被随意摆弄的物件。他看老李的背影一眼,又迁怒地剐了旁边捧着卷子、一脸“奉命行事”的许知夏,重新晃回了教室。
许知夏也跟进来,将其中一张卷子轻轻放在谢怀蝶乱糟糟的桌面上,然后回到自己座位,将另一张卷子平整地铺开,拿出笔,似乎准备现在就开始写。
谢怀蝶盯着桌上那张白花花的、散着油墨味的卷子,感觉它比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还要刺眼。他烦躁地抓了把头,猛地趴倒在桌上,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只留给世界一个写满“抗拒”的后脑勺。
于是,教室里的氛围就变成了。一个写语文试卷一个睡觉。
许知夏做题的度向来惊人,不到一个小时,除了需要大段书写的作文,语文卷子的其他部分已经被他工整地填满。他放下笔,侧头看向旁边。
谢怀蝶趴着一动不动,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是睡熟了。暖黄的灯光落在他柔软的顶,平日里锋利的轮廓在沉睡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许知夏静静看了他几秒,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
没反应。
他又戳了戳,力道稍微重了点。
谢怀蝶猛地抬起头,额前的碎有些凌乱,眼神里带着刚被吵醒的迷蒙和不爽:“干嘛?”声音沙哑,充满了被打扰的不满。
许知夏面色平静,指了指黑板上方无声走动的时钟:“放学了。一起回宿舍。”
“哦……”谢怀蝶下意识应了一声,脑袋还昏沉着,慢半拍地开始收拾桌上那几张被他压得有些皱的卷子。等他拉上书包拉链,混沌的脑子才终于处理完刚才听到的信息。
一起回……一起?
他动作一顿,猛地扭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许知夏,眼神里充满了狐疑和警惕:“你应该不会再揭我黑历史了吧?”
许知夏看着他写满“我不信”的脸,从善如流地保证,语气甚至称得上诚恳:“不会了,我保证。”
他说完,还对着谢怀蝶,极其自然地眨了一下眼。
谢怀蝶:“……”
谢怀蝶看着许知夏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明显藏了点别的东西的脸,只觉得那句“保证”和他刚刚那个眨眼放在一起,可信度无限趋近于零。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内心挣扎了两秒。最终还是认命般地把书包甩到肩上,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奈,硬邦邦地吐出四个字:
“……行吧,走吧。”
那就,再信他一次。
最后一次!
那人要是再敢说他黑历史,他保证让那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谢怀蝶在心里恶狠狠地补充道,然后率先迈开步子,朝着教室后门走去,背影都透着一股“我很勉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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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夏跟在他身后,看着那颗微微炸毛的后脑勺,嘴角的弧度向上牵动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淡漠。
夜晚的走廊比白天安静许多,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回荡。这一次,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沉重的沉默,只有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建立在某个“可信度为零”的保证之上的暂时和平。
至于这和平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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