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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说以后靠脑子吃饭,他们也承认。公孙佳玩心机的脑子,他们算是领教了,搞建设的脑子,就得再观察。所以即便张禾这样的忠仆,虽然心里急,也先安静了下来。
公孙佳道:“第一,以前打仗还有外财,我只问你们一件事,你们给我讲清楚了。有没有劫掳百姓?”
黄喜道:“那不能够!再说了,咱们也不用!将军带咱们直接封了叛军逆贼的库,跟陛下那儿直接分账的!那里的东西码得还整齐!不比外头那七长八短的,没出息的才抢民财。”
“私下也没有?”
“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您想,咱们将军独当一面的时候,都是什么辰光了?要讲仁义了。屠城都不给屠了。一旦被发现了,御史啊、酸人呐,还不疯了一样的咬?”
公孙佳抽抽嘴角:“现在没有分账的好事了,这么些个青壮天天闲着,也会闲出事儿来。明年就先留一半,另一半儿都放回家。”
张禾焦急道:“这怎么行呢?回来干什么呢?”
公孙佳摆摆手:“分给他们田地,重新排编户。签子呢?拿来,填。”
公孙昂经过实践发现,要想能打,这兵就得专职干这个勾当。养兵是个烧钱的买卖,这些兵如果不能打仗抢对家跟皇帝分账,就是净赔。收入少了,再养这么多的人,供养的水平一定会下降,战斗力也会滑坡。她要一群街头流氓干什么?要就要精兵。
无论以后需要不需要,至少现在公孙佳得把这局棋给盘活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私兵整体战斗力萎了。
公孙佳的安排是:留下精兵,其他的都分给田地耕种,头两年减租。转兵为民,既多了缴租子的,增加了收入,又少了干吃饭的,减少了开支。留下的私兵能保持以前八分的水平,也能满足公孙佳的需要。
减了一半的人,黄喜等人管的兵就少了,也就是说,权柄被变相削弱了。
公孙佳给了相应的安排:“剩下的兵,你们依旧领着,还照以前的分,千夫长领五百人、百夫长领五十人,以后如果不得己再减,千夫长领三百人也未可知。若是有需要,立时再征七百,扩做一千。你们现在带的,都是以后的骨干。
以后打仗的机会是越来越少的,但建功立业的机会不是没有,现在就要准备好,否则日后机会来了也是干瞪眼。我说清楚了吗?”
三人怔了一下,都露出惊喜的表情:“少主人!这是准备……”日后?公孙家的日后!不是依附别人,这是后手,一局长远的棋。
公孙佳点点头:“兵,你们练着。回来种田的,你们也多看着,见过血的人未必甘于平凡。真有本事,报给我。
你们本也兼些田间管事,现在管的兵少了,你们辖下的人户不会减,返乡务农的兵士原来是谁的兵现在就是谁的农。若是你们忙不过来,或有难处,也报给我,咱们慢慢寻合适的帮手。日子还长着呢。”
众人一声哄雷:“是!”
“填签子吧,这么一看,能支应下来了。至于外财,”公孙佳又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来想。”
“是。”
袖子里摸出一面红色的牌子来:“薛维。”
薛维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是一面千夫人的令牌,比黄、张二人缺的就是这个正式的承认。他本来以为以公孙佳这样当面撂下威胁的脾气,他转正无望,甚至可能会被下阴手搞掉,没想到就转正了!
公孙佳慢慢的起身,小心地踩实了踏脚,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它是你的了。”
薛维跪了下来,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了令牌,一时难以遏制地哽咽了:“主子!”
“我的父亲以前是陛下的马奴,我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有本事,”公孙佳说着,又摸出了两面小一圈的令牌,点了另外两个人,“传赵成、张平。”
这两人,一个是黄喜的外甥,一个是张禾的儿子,先在外面等候,现在叫了过来,一人一面百夫长的令牌。
黄喜与张禾也一同代自己的外甥、儿子叩谢。
公孙佳垂下眼睛看着他们,缓缓地说:“我娇生惯养,天性骄纵,不能像阿爹一样与你们纵酒高歌称兄道弟,好在说话还算数。我说过,以后生计有我来操心,就一定会做到。我会记得,与你们一起喝过酒。好了,起来吧,说下一条。”
下面就很快了,公孙昂去世,府里守孝,需要部曲们服役的内容也少了,人手又削减了一些,也是发回去种地。写了各庄应收的田租数止、服役人数,男多少、女多少,杂项特产多少等等,又有一些作坊之类,也照此办理。公孙佳把不太需要的、场面上的东西都停了,只保留了维持运转的必要的骨干事项,只有一个要求——数量已经减了,品质不能降低。
直到把签子都填完,公孙佳才说:“好了,今天就这样,你们去安排吧。明天我到几个庄子上转转。”
“是!”家将们整整齐齐排好队,结结实实抱拳行礼,倒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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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退过完了,阿姜道:“比平日睡得晚了一些,明天要早起,现在就得睡。”
公孙佳道:“再等等,等等。”她慢慢地在主位上站了起来,俯视整个议视厅,又缓缓坐了回去。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一切尽收眼底,所有人向她汇报,好像掌握了整个世界。
令人安心。
公孙佳一旦安心,这一觉就睡得很香,头疼也没再犯,第二天早上鸡一叫她就醒了,觉得精力充沛。
早饭吃了一半,黄喜等人也精神抖擞的来了。公孙佳停了筷子,擦擦嘴:“都来了?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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