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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晴虽然不到三十岁,但大约是工作太忙活得太累,所以该觉醒的血脉也还是觉醒了,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的虽然听不明白,但不妨碍她听,比看默剧还要有声儿呢。
在场五六个小姑娘,听哭了的有四个。
剩下一个纳兰格格,还有钮祜禄格格没哭。
纳兰格格叹气:“不过是一出戏,你们都能哭成这样。”
又叫了丫鬟拿帕子,简亲王家的格格就说道:“虽说是一出戏,却也听的人心里酸涩。对了,你哥哥的诗稿你可带出来了?”
纳兰格格狡黠一笑,从挎包里掏出来一份儿文稿:“就知道你们要问,我特意带来了,不过,多是些以前的了。”
几个小姑娘连忙凑过来看,有夸赞字迹好看的,有自顾自念诗稿的。
唐晴也竖起来耳朵听,也不知道是纳兰容若哪首诗词。
纳兰格格大约是留意到她神色,特意塞给她一份儿:“你也看,看得懂吗?要不要我给你读一读?”
唐晴忙摆手:“看得懂,以前……大祖父写信也会写汉文。”
她低头看,纳兰容若最出名的那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
字迹也是真的好看,瞧着方方正正,但就是能让人有一种潇洒风流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好。唐晴以前也喜欢写字,下了功夫练的,虽然不是顶顶好,但也算是端正,放在这份儿字迹前面,唐晴写的就像是幼儿园小孩子写出来的那样。
“你大哥临的是谁的字帖?”有小姑娘问,纳兰格格笑道:“不就是王羲之的吗?你们要临,可以临卫夫人的,我大哥说,女孩子力气弱,手也小,最好是先从小字儿开始临。”
再者,心境问题,一般女孩儿也临不了王体。
倒是顾体还行,但顾体多用于科举,端正是够端正的,女孩子若是要写,也需得费功夫才能写的有力气,不像是卫夫人的,飘逸灵动,只要稍微有点儿力气就行。
大家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写字,又撺掇着钮祜禄格格办诗社。
因着也还没离开戏楼,旁边有经过的一个女孩子就嘲讽道:“还是满人格格呢,整日里就只想着这些伤春悲秋的东西,到了骑射这事情上,竟像是那扭扭捏捏的汉家姑娘一样了,咱们老祖宗立身的本事都让你们给忘光了。”
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几个格格转过头看,纳兰格格就挑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郭络罗格格啊,你这人怎么红嘴白牙,张口就来呢?我们讨论诗词,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会骑射了呢?”
郭络罗格格抬着下巴冲钮祜禄格格:“上次打马球,她还输掉了呢。”
钮祜禄格格顿时尴尬,脸色都涨红了,纳兰宝珠自然是要维护自己的朋友:“人生在世,有所长有所短,这都是正常的,她马球输掉了不代表她别的事儿也做不好,你整日里吆喝着不往祖宗祖训,你怎么不说现如今,国泰民安,皇上也总说要学汉家文化呢?怎么,你觉得自己比皇上聪明,皇上说错了不成?”
郭络罗格格有一瞬间惊慌,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咱们说咱们的,你何必攀扯皇上呢?皇上圣明天子,贵为一国之主,考虑的必然都是国家大事儿,不管是学汉家文化也好,还是学西洋文化也好,我问你,皇上可曾荒废了骑射功夫?”
纳兰格格冷笑:“皇上自然是不曾荒废骑射,皇上的骑射功夫好的很,那我问你,咱们满人儿郎,学骑射是为了什么?”
郭络罗格格斩钉截铁:“自然是保家卫国。”
“那现如今,国家可安定?”纳兰格格立马跟上,郭络罗格格微微皱眉,却也是点头,那自然是安定了,当今平三藩收失地,雄才伟略,谁能说不安定呢?
“既然国泰民安国家安定,那百姓是不是该能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学什么学什么?”纳兰格格又问道,郭络罗格格顿时皱眉:“即便是国泰民安,我们也需得勤学苦练,以备不时之需,不能忘记祖宗家法……”
简亲王格格拽纳兰宝珠:“和她说什么呢?她有个宫里做贵人的姐姐,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张嘴闭嘴就是祖宗家法,你和她说,岂不是白费口舌?”
郭络罗格格更生气:“爱新觉罗成兰!”
成兰点头:“是我,怎么了?”
郭络罗格格铁青脸色:“一群草包!”
说完转头就走,宝珠捋袖子:“嗨,怎么还骂人呢?我们有骂你吗?你这人,说不过就骂人,真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又转头和成兰抱怨道:“我见过她姐姐,她姐姐也不是这样跋扈的人,你说她怎么就是这样的呢?”
钮祜禄格格幽幽的说道:“你才见过她姐姐几次?说不定人家现在是位份不高,所以才谦虚低调呢?”
宝珠顿了顿,叹气:“也是,不过你刚才也真是,我们为你出头呢,你一句话不说。”瞧着钮祜禄格格眼眶发红,又摆手:“算了算了,你这性子,真是急死人,她下次要再挤兑你,你记得要还嘴,不然人家以为你好欺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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