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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裴瓒原本阴沉的眸色渐散,他微阖目,拇指捻上腕骨念珠的穗子,饶有兴致地问:“为何不收?”
“奴婢……是大少爷院中的人,我不能收旁人的信物。”
林蓉为人耿介,她一日为裴瓒的奴,便一日奉裴瓒为主,这是家仆的操守,也是她做人的本分,她决不会当背信弃义的小人。
听完这话,裴瓒不知在想什么,竟久久无言。
屋内的火盆烧得旺盛,热气缭绕,熏得林蓉后脊覆汗。
屋外,烟雨蒙蒙,雨声淅沥,沿着檐角悬挂的一串串莲花雨链滴落。剔透的雨珠溅在青石阶上,砸起点点水涡。
裴瓒一声不吭,林蓉嗅着那一股男人衫袍里渡来的雅香,渐渐心神不宁,心生忐忑。
下一
;刻,裴瓒的长指,突然掰过林蓉的下颌,手指微蜷,虎口施力,迫她抬头。
裴瓒的指腹微凉,捏脸的力道也渐次加重,漂亮的玉指碾在女孩软乎乎的颊侧,像是强行用外力帮她掐出了两个梨涡。
林蓉无措地仰脸,她忍着腮帮子微微泛起的痛感,望向裴瓒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大少爷?”
林蓉试图从裴瓒的眼里看出点什么,可她想到那一日射.进刘青云脖颈的利刃,她连与裴瓒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裴瓒语带告诫:“如你背主,我会杀你。”
林蓉很快败下阵来,她轻颤眼睫,连连点头,目光落在裴瓒线条苍劲、青筋鼓噪的手指上,不敢再窥视裴瓒的冷目……
许是知道她胆小怯弱,裴瓒没有过多为难她,很快便松了手。
“倒杯茶来。”裴瓒命林蓉奉茶,给了她一个缓和气氛的机会。
林蓉求之不得,急忙起身沏茶。
然而,她还是太过慌张,做多错多。
林蓉一时足下不稳,竟将那一盏温凉的茶水尽数泼上了裴瓒的袖口。
茶香顷刻间氤氲满室。
绿茵茵的茶汤,顺着裴瓒筋骨漂亮的玉手延绵而下。
滴答、滴答。
一地湿濡。
裴瓒见状,薄唇微抿。
倒是头一次见到这般笨手笨脚的丫头……没经人调教的外院丫鬟,果然不堪大用。
林蓉诚惶诚恐,跪地求饶:“大少爷,奴婢并非存心冒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和奴婢计较。”
她狼狈地低头,一双杏眸死死盯着裴瓒那一只浸透了茶水的手,似是想帮他擦拭茶渍,又不敢伸手冒犯。
裴瓒垂眼,静静欣赏林蓉手足无措的狼狈模样。
女孩的眼尾微红,水光潋滟,再欺下去,恐怕要哭了。
裴瓒思索片刻,还是将那只被茶水沾湿了的玉手,递到林蓉的面前,轻碾上她的软唇。
林蓉的嘴角骤然受冻,她不明所以,胆战心惊抬头,看他一眼。
旋即,她听到裴瓒冷声开口,嗓音低沉寡欲。
他说——
“林蓉。”
“……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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