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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林蓉又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拦下沈佳:“沈小姐,主子有吩咐,不许外人入院。您要是实在有事,给奴婢留个口信儿,奴婢代为通禀,行吗?”
说到这件事,沈佳心里就来气。
她眼风一扫面前这个相貌明丽的小丫鬟,冷哼一声:“上次给你送的信,你是不是私自昧下,没呈给表哥看?”
不然裴瓒怎会不找她?
林蓉结巴了一瞬,实诚地道:“大少爷把信……烧了。”
“烧了?!”沈佳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烫得她脸上、耳珠俱是火辣辣的。
又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定被裴瓒收用过,沈佳心里五味杂陈,幻想出了一副旖旎画面——林蓉这个装憨的狐狸精,定是依偎裴瓒怀中,故意私下拿她
;送去的书信与裴瓒说笑,以此取乐。
不过一个粗鄙的外院丫鬟!
不过一个贱奴!
沈佳急火攻心,深感难堪,不由扬手,扇向林蓉的脸颊。
啪——!
一声巨响。
饶是林蓉眼疾手快地躲开,她的颈侧、下颌还是受了那一记耳光的凶悍力道。
女孩的雪肤瞬间漫开一片红肿的指痕,疼得林蓉直皱眉。
回院的绿珠远远看到,惊叫一声,上前推开了沈佳。
“沈小姐!你疯了不成?!蓉儿是大少爷的丫鬟,即便要打也得请示大少爷,你如何能动手,越俎代庖代为管教,真不怕大少爷动怒吗?!”
沈佳这一巴掌摔下去,心里也是后悔万分。
要是给裴瓒留下一个不能容人的妒妇模样,岂不是更糟了?
她如梦初醒一般,后退了一步:“我、我……”
林蓉不愿事情闹大,她咬紧了腮肉,低眉敛目地行礼:“还请沈小姐消消气,先回院子里静候。大少爷早前吩咐过,不让旁人入院,如您有事求见,奴婢会代为通传。”
事情都闹到这个份上了,林蓉还好声好气地劝沈佳离开。
闻言,沈佳到底理亏,只能心情复杂地离去了。
待沈佳一走,绿珠立马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林蓉一眼,既心疼又生气地骂她:“你是个蠢的不成,就站着挨打呀?”
林蓉捂着脸,小声嘶了下,笑道:“躲了的,没躲开。”
“笨死了!不成,这事儿得告诉大少爷,我还不信了,咱们也是大房的丫鬟,还能让一个打秋风的表小姐欺负了去!”
绿珠风风火火,作势要找冯叔禀报,林蓉忙拉住她,对她道:“算了算了,让主子为我一个小丫鬟出头,也太为难人了。”
毕竟林蓉是裴瓒的丫鬟,让沈佳打了去,到底丢人。
不论裴瓒为此事迁怒沈佳,还是忍下这口气,主子的脸面都不大好看。既如此,倒不如林蓉识趣一些,把这口污糟气藏好了,免得裴瓒难做人。
想到这里,林蓉又晃了晃绿珠的袖子:“好姐姐,别管了,真没什么事。这样,我去敷药,今晚的膳菜,你帮我布吧?”
顶着这样一张巴掌印的小脸,明晃晃从大少爷跟前经过,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明天消肿了再去裴瓒面前问安。
绿珠无可奈何,但想到近日裴瓒的脾气还行,没打杀什么奴仆,她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此事接下了。
哪知,今晚布膳,绿珠还是惹得裴瓒不快。
紫檀木圈椅里端坐的主子掠去一眼,见侍膳的丫鬟换了人,不免眸光不善,寒声质问:“林蓉在何处?”
绿珠闻言,当即跪下了,她还是畏惧裴瓒那凛人的威压,战战兢兢地道:“蓉儿身子不适,今晚便让奴婢在大少爷跟前侍膳。”
“身子不适?”
绿珠本想用什么癸水一类的借口搪塞过去,但一想到沈佳趾高气昂打人的嘴脸,又忍不住抱怨:“是沈佳小姐擅闯玉尘院!她非要入内见大少爷,被蓉儿一拦,心生火气,那巴掌印就落下了。大少爷,您是不知道,蓉儿挨了这一记耳光,腮帮子肉都肿了老高,要不是敷了药膏,恐怕都能破相了。”
裴瓒素来知道,这个名唤绿珠的丫鬟性燥,最喜搬弄是非,但唯独一点,她与林蓉交情颇深,倒不至于胡诌家宅事。
裴瓒轻呷一口茶,想到林蓉杏眸含泪的模样。
林蓉的确好欺,纵使他恶意横生,将长指碾进深.喉,她再如何难受,吞咽不下,也会竭力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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