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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姜检役……”
姜异失笑道:
“贺哥,你还是叫我‘异哥儿’吧。听着顺耳!”
贺老浑有些犹豫,他在赤焰峰待着有二十多年,快要干满两轮期限。
见过不少凡役摆脱牛马之身,耗材之命,头一件事便是切割。
他们往往最不乐意过往工友与自己套近乎,攀交情。
对于贺老浑的拘谨,姜异状似不觉,冲他笑道:
“等放工了,咱们把大杂院的人儿叫上,一同去冰火洞下馆子!”
旋即,不等贺老浑反应,便手把手教着其他凡役,该怎么铺寒水石洒灰磷粉,等到火力升到哪里,就能泼洒淬火药水。
忙活整整一个上午,等到观澜峰的钟声再次响起。
凡役鱼贯而出,争先排队交还签子。
淬火房内,杨峋查验今日产出的骨材,不仅品相质地拔高一层,数量也有增多。
这让他瞧姜异更加顺眼。
当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材!
“你这秘方着实管用,我刚才看凡役们个个夸赞,今天做工没往常耗费真气,轻快不少。”
杨峋登上二层楼,看脸色很是满意:
“想必对你升为检役之事,他们也没啥好掰扯的。”
姜异照旧恭敬,姿态乖巧:
“仰赖执役赏识,愿意给我机会。”
依着天书所示,这位杨执役性情实则不大好。
通俗来说就是“爹味儿重”。
最喜欢独断专行,摆布别人。
偏生他儿子杨植,又没怎么吃过苦头,再加上幼年丧母,恋上小娘等种种缘由。
父子二人自然是见面就干仗,火药味儿十足。
但姜异全不在意。
;好比电子厂打过螺丝的牛马,遇着一个非得给自己买车买房安排前程的霸道老爷爷。
哪里会有什么叛逆反抗之心,恨不得当场跪下,高喊一句“漂泊半生未逢义父”!
“这话中听。”
甭管几分真几分假,杨峋觉着心里舒坦,他已经许久未曾这么顺气过了。
“你打算叫谁替你在工房盯着?”
姜异回道:
“贺老浑。他是赤焰峰的老面孔,办事也得力,应当做得来。”
杨峋斜睨一眼,长脸秃眉的那副凶相叫人害怕,冷森森问道:
“你这孩子倒是重情义。可他跟你住在一个工寮,你拉他一把,不怕别人说闲话?”
姜异略作思忖,斟酌说道:
“小子狂妄,矢志修道,决心成材。淬火房做个检役,就如万般道途皆从练气起,都是往外迈出第一步。
有人这辈子只想着待在这儿,有人却渴慕更高处的风光。
旁人论短长,何足道哉。只要执役准我上进,我就没什么好怕。”
这股子心气不错。
杨峋咂摸着嘴巴,还未说话,一壶回甘藤茶就已递上。
姜异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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