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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夏满脸担忧,“可是一连两声这般大的动静,听着怪瘆人的,难道君侯和夫人……动手了?”
“不可能!”碧珀立马否认,“咱们跟随夫人将近有一年,这一年里的种种你我有目共睹。如果夫人要天上的星子,君侯怕是也能摘下来。好不容易大婚结为夫妻,且如今还是新婚夜,君侯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会动手?”
念夏脸上的忧色转为疑惑,“那方才是为何?总不能是君侯和夫人得意忘形,碰倒了房中的摆件吧。”
碧珀眨了眨眼,“也不是不可能。”
念夏轻咳了声,“具体如何,或许等君侯叫水就知晓了。”
两人在对视中都逐渐红了脸。
*
主院房中。
黛黎被扣住腰躺在榻上时,仍不住扭头盯着地上的雕花木床沿。
那可怜的雕花床沿先是被拽下来,又被主人嫌弃碍事,最后挨了一脚,被毫不犹豫地踢到地上。
“完了完了……”黛黎脑子嗡嗡响。
下巴被粗糙的长指钳住侧转回来,这回轮到秦邵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白浪推开,原先藏于山峦深处的虎形玉雕缓缓露出来。
腰带已除,两页里衣敞得更开了些,绣有祥云纹的衣边恰好压在艳丽之上,半隐半露。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眼里的火光几乎要溢出来,但嘴上却相当正经,“黛督邮蔑视朝规,滥用私刑,妄为督使。按我朝新规,践踏礼法法规者,受鞭刑五百。”
黛黎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床沿坏了,哪有心思听他胡编乱造,当即蹬了蹬腿,“秦长庚你先起来。”
他却迅速抬起右手,一把扣住那截大白腿,径自说:“犯官黛氏不知悔改,先罚一笞。”
笞,原是指用板子打。但如今秦邵宗话落,却是直接抬手轻扇了一下。
白浪翻飞,半掩的里衣彻底滑下,遮不住那乱颤的殷红,美不胜收。
眼睛大睁的黛黎:“……”
“快快从实招来,何人教你滥用私刑?”他呵斥道。
见她只是看着他,秦邵宗抬手挑出那枚由黑绳绑着的虎玉雕,笑容恶劣,“我这个无名小卒最喜欢夺人所爱,既然你如此珍视你夫君赠你之物,那我偏要将它抢走。”
黛黎:“……”
话毕,他伸手以三指去拿,却不是拿那块虎形羊脂玉,而是拿住其他。
黛黎早知他想做恶,有心防他,忙抬手去捂,却还是迟了一步,只盖在他的手背之上。
秦邵宗嘴角弧度更深了些,他的手掌多厚茧,此时以指腹搓揉和捏按,玩得不亦乐乎,“黛督邮,还不招?”
黛黎整个人难耐一抖,脸颊飞红地哼了声,桃花眼波光粼粼,仿佛只需一眨眼那水色便要落下来。
她的手随之骤然收紧,指甲在他深色的手背上划出几道红痕。
秦邵宗佯装不满,“竟还取不出来,黛督邮真是将宝贝收得好生严实,也罢,我另辟蹊径便是。”
他俯首下去。
黛黎张口抽了一口气,思绪不得不从损坏的床沿上飘离,彻底专注于眼前,“你这个刁蛮小卒果然有异心,我今日必将你抓拿归案。”
他声音含含糊糊的,像口中正在吃着什么,“好你个黛督邮,竟敢倒打一耙。嘶,原来你还是蛇精变的,否则如何缠人缠得这般紧……”
*
天上明月被乌云遮盖,又被迟来的风慢慢吹开。念夏和碧珀在外面不知候了多久,终于听到里面的叫水。
主房的两侧连有耳房,寻常而言一间用来沐浴,另一间供奴仆歇脚,以便她们随时来伺候。
但黛黎并不喜欢毫无私人空间,所以念夏和碧珀在她的要求下住到了旁侧的偏房,有事再到外面喊她们。
不过那是之前,今夜大婚自然非平时可比,因此念夏和碧珀随时待命。
等听到叫水,她们忙入内准备。
此前耳房内已备了两桶开水,烧好后没兑任何凉水,只用木盖盖着。
虽说如今已过了不少时间,但水的总体积放那儿,且保温措施做得好,故而水还是很热,不兑凉水难以使用。
二女利落兑了温水,正想像往常一样进内间简单收拾一番,这时却听男主人沉声道:“不必进内间。”
念夏下意识循声看去,只见身形魁梧的男人站于内间与外间的连接处,几乎是以自己健硕的身躯将拱门堵住大半。
他此时只简单披了长袍,腰带系得很随意,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深色的肌肤上有几道不太明显的抓痕。
纵然衣着不讲究,然而经年沉淀出来的威严并没有因此削减多少,他有着意气风发的毛躁少年郎无法匹敌的强大气场。
念夏不敢多看,忙低下头应是。
黛黎躺在榻上,听着碧珀和念夏进来后又离开,她气喘吁吁,这会儿注意力又飘回地上坏了的雕花床沿上。
这次碧珀和念夏是没进内间,但下次呢,总不能一直不让她们进来吧?
这个时代的床榻多用榫卯结构拼接,如今床沿的雕花木栏坏掉了,若要修这个地方,只能将整张床彻底拆掉,再替换床沿这一部分。
彻底拆解,那拆除的过程必然是叮叮铛铛作响。动静不小,一传十十传百,岂不是很快阖府都知晓?
黛黎打了个激灵,脸上火辣辣地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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