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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口的夜来得早,暮色像块浸了墨的布,顺着山脊往下铺,很快就漫过了窑洞的窗棂。李明远坐在灶台边,帮炊事班的张婶烧火,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得眉骨处的划伤格外清晰——那是白天爬崖时被碎石划的,还渗着血珠。
“李同志,这伤口得包一下。”张婶端着碗热粥过来,碗沿烫得她不停换手,“赵队长让我给你带的,说是从鬼子那儿缴的红糖,加了点,补补气血。”
李明远接过粥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粥里的红糖化得匀,甜丝丝的,混着小米的清香,熨帖了一路的疲惫。他小口喝着粥,看张婶用布条蘸了烈酒,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没敢躲。
“当年我家柱子也总这样,”张婶叹着气,手上的动作却轻了,“每次从战场上回来,身上不是刀伤就是枪眼,我也是这么给他擦的。后来……”她顿了顿,往灶里添了把柴,火星“噼啪”爆开,“后来他就没回来,埋在鹰嘴崖的烈士陵园里,跟赵队长他哥挨着。”
李明远握着粥碗的手紧了紧。他这才知道,赵刚嘴里总念叨的“柱子哥”,原来是张婶的儿子。那些他以为只是“牺牲”的名字,背后都牵着这样活生生的牵挂。
“孩子们都睡了?”他转移话题,怕张婶难过。
“早睡着了,”张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妞妞那丫头,睡前还攥着你给的野花,说要等天亮了送给赵队长。对了,周政委让你去指挥部一趟,说是账册的事有新现。”
李明远放下碗,往灶里塞了几根柴,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出炊事班的窑洞,夜风吹得他一激灵,伤口更疼了,却让脑子清醒了不少。
指挥部的灯还亮着,窗纸上印着几个晃动的人影。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赵刚的大嗓门:“我不同意!让李同志去敌占区太冒险,他一个教书先生,哪懂那些弯弯绕!”
“可他熟悉黄村的地形,又能写会算,去商会当账房先生再合适不过。”是周政委的声音,温和却坚定,“鬼子最近在黄村搞‘物资统制’,商会里全是他们的眼线,咱们得安个人进去,摸清他们的粮草动向。”
李明远推门进去时,正撞见赵刚急得脸红脖子粗,见他进来,梗着脖子道:“你别听周政委的,那活儿不是人干的,天天跟鬼子汉奸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
周政委示意他坐下,递过一杯热水:“李同志,别听他咋咋呼呼的。是这样,我们截获消息,鬼子要在黄村设‘物资调配处’,表面上是收粮收布,实际上是想卡住咱们根据地的补给线。你去过黄村,又懂账,要是能混进商会……”
“我去。”李明远没等他说完就应了,声音不大,却很清楚。
赵刚“嚯”地站起来,凳子被带得翻倒在地:“你疯了?!黄村现在跟龙潭虎穴似的,上次咱们端了他们的据点,鬼子恨不能扒了咱们的皮,你这时候送上门去……”
“赵队长,”李明远抬头看他,火光映在眼底,亮得惊人,“张婶的柱子哥,还有牺牲在鹰嘴崖的同志,他们用命保住的根据地,不能让鬼子断了补给。我虽然打不了仗,但算账、记东西还行,这事我能做。”
赵刚愣了愣,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想起沼泽边李明远背着孩子蹚泥水的样子,想起矿道里他扶着岩壁带路的背影,这才现,这个文弱的教书先生,骨头早就硬得像崖上的石头了。
周政委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个油布包:“这是你的新身份——从北平逃难来的账房先生,姓林。商会会长是个老狐狸,表面上跟鬼子合作,暗地里却跟咱们有过联系,你找到他,提‘清风’二字,他会明白的。”他又递过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防身用,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李明远接过枪,沉甸甸的,比他手里的钢笔重多了。他把枪别在腰后,又将油布包里的身份证明揣好,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这是我整理的鬼子物资清单,从账册上抄的,他们最近缺盐和药品,说不定能从这方面突破。”
周政委翻开本子,上面的字迹工整,数字清晰,连鬼子各小队的领用量都标得明明白白,忍不住赞道:“好小子,心够细的。”
从指挥部出来,赵刚跟了出来,往他手里塞了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几块压缩饼干和一把磨得锋利的匕。
“这匕是柱子哥的,”赵刚声音闷闷的,“他当年用这玩意儿捅死过三个鬼子。你带着,管用。”
李明远握紧匕,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踏实了不少。他看着赵刚胳膊上的绷带,想起张婶的话,突然道:“你得好好活着。张婶还等着看你带妞妞去摘野花呢。”
赵刚愣了一下,咧嘴笑了,露出两排白牙:“放心,我命硬。你也一样,到了黄村别逞强,有事就放信号弹,我带人去捞你。”
回到临时住的窑洞,孩子们睡得正香。妞妞的小脸红扑扑的,手里果然攥着那朵已经有点蔫的黄花。李明远帮她把花小心地别在枕头边,又给其他孩子掖了掖被角。
月光从窗缝钻进来,在地上洒下一道银线。他坐在炕沿,摸着怀里的身份证明,心里突然不怕了。他想起王老先生临走前说的话:“读书人的本事,不止在纸上,更在心里。心里装着光,走到哪儿都亮堂。”
天快亮时,李明远悄悄起身。张婶已经煮好了早饭,还给了他个用油纸包好的菜团子:“路上吃,顶饿。”
赵刚和几个战士在山口等着,牵着两匹瘦马。
“这匹叫‘追风’,”赵刚拍了拍其中一匹马的脖子,“跑起来快得很,遇到危险别犹豫,打马就跑。”
李明远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黑风口。窑洞的烟囱已经冒出了炊烟,孩子们的笑声隐约传来,周政委和张婶站在崖边朝他挥手。
“走了!”他勒了勒缰绳,追风马嘶鸣一声,驮着他冲下山坡,朝着黄村的方向跑去。
风在耳边呼啸,带着清晨的凉意,却吹不散他眼里的光。他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但身后,是需要他守护的人,是他愿意用笔墨和勇气去扞卫的,沉甸甸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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