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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能良,你刚说沙柏有后台。”程叙突然出声打断,眼睛直勾勾看向对方,“公司谁是他的后台,你说说看。”
无人在意的角落,沉默不语的沙柏猛然抬头,两眼凶光。
付能良被程叙冰冷的视线冻得一激灵,嚣张的气焰弱了几分,嘴上却不肯让步,“这、这我哪知道!后台么,肯定是要藏好的哇,哪能让我们这种小员工知道……”
“那你又从哪里知道的,还说得这么笃定?”程叙冷笑道,“现在大家反正都在,给你一个机会当英雄,来,揭发吧。”
付能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拉下袖子遮住特意亮出来的“证据”,嘴上讷讷,“这个……”
“好了老付、沙柏。”刘丽芬眼见场面越发难堪,出来打圆场,“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给齐总程总好好说说,都是同事,哪有这么大的仇怨,说开了么就好了哇。”
可惜依旧无人吱声。
“既然都不愿意说,那我来吧。”程叙冷笑一声,向前踱步走到付能良面前,“付主管你负责华东地区的驻厂,我记得其中好几家都是祁俊以前的客户,你和他挺熟的,对吧?”
付能良原本还在低头装鹌鹑,听到祁俊的名字身体明显向后瑟缩,“程、程总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祁经理不是好早前就辞职走了吗?我和他很久没见了……”
“祁俊不是辞职,他以公谋私,证据确凿,是被公司依法开除的!”程叙扬声,“祁俊是怎么和你说的?新来的总经理要建立自己派系,把老员工都搞走,他是职场斗争的牺牲品,你是下一个?”
大约是八九不离十,付能良眼神游移,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这、这个……”
程叙逼近他,“很久没见?我看未必吧,前段时间不是还一起喝酒了?他和你说了些胡编乱造的内幕,让你找机会发到网上,你照做了。”
“胡编乱造?”付能良如遭雷轰,嘴唇颤抖,“不,你……你怎么知道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神情各异,大家自觉窥伺到公司秘密,表面装作无意,却纷纷竖起耳朵。
“我不知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程叙并没有表现出高兴,淡淡道,“瞎猜的。”
“……”付能良一下瞪大双眼,“你诈我?”
程叙没有理他,特意停顿了十几秒钟,而后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扬声高喊,“张成!”
听到动静从机房出来看热闹的张成冷不丁被点名,浑身一激灵,条件反射地喊了声“到”,受到众人目光系列,面露尴尬笑容,讨好地看向程叙,“……程总?”
“把茶水间位置这段时间的监控调出来。”程叙短促瞥他一眼,“发给齐总和我。”
张成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大声应和,“好的好的,我马上去!”
在众人的注目中,他转身朝着机房,动静很大地跑过去。
“等等——”沙柏在此时终于开口,焦急地说,“不用调监控,是我……”
“你什么你?”程叙剜了他一眼,“无论付主管说了什么话,你动手就是不对的,殷总今天不在,我作为综管部的负责人,有义务纠正员工的错误行为……你跟我过来!”
新晋副总唱黑脸揭露完“员工罪行”,剩下的安抚、威慑及善后的白脸工作自然由齐总经理接手。
程叙和齐海洋轻轻碰了下手臂,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背后始终有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领着沙柏从应急楼道往下走,来到空置的下一层。
按照规划,七楼在3s平台上线后会成为信息技术部的专属办公区,此刻已经拆去遮挡的工程膜,装上工位,开着窗户在散新家具的味道。
夏日毒辣的阳光落进室内,地板被烤得微微发烫,程叙走过去拉上百叶帘,整个空间又瞬间陷入幽暗之中。
光线从百叶的缝隙隐约漏过,在程叙脸上形成条纹状的光斑,他抬手遮挡。
回过身,沙柏站在门梁下面,脸庞藏在阴影下。
“为什么动手打人?”
程叙的语气平静,没有方才面对付能良的针锋相对,然而越是如此,沙柏越觉得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头垂得更低。
“说话。”程叙耐心地再次开口,“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沙柏张了张嘴,黑暗中他的眼神光隐隐发亮,顾左右而言他,“……我没打他。”
他小声说,“我只是想阻止他胡说八道,所以捏了下他的手腕,谁知道付主管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实际碰一下都不行。”
“你自己什么手劲不清楚吗?”程叙无奈道,“付能良这种体格的中年人,大都是虚胖,哪经得起你的力气。”
“对不起……”沙柏知错就改,蔫蔫地道歉,却不是因为所谓打人,“我是不是搞砸了你的计划?”
“那倒没有,本来计划让程梦当众敲打一下把他诈出来,现在你直接和他起冲突让他当众承认,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程叙叹了口气,背着光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沙柏对面,抬手用指腹轻轻摸了下他湿漉漉的眼角。
“多大点事,怎么还哭上了?”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相望片刻,同时向后退了半步,又齐齐停住。
“没有哭!”沙柏拉着袖子按了按眼角,用力吸了下鼻子,大声否认,“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程叙不由被他的动作逗笑,同时心中又莫名酸楚,试探地问,“付能良是不是和你说了郝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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