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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程叙眼前骤然一黑,所有视线被压缩在紧紧贴近的人体之上,鼻尖撞上潮湿的体温,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他。
似乎是为了阻止程叙的声音,沙柏给了他一个囫囵的拥抱。
程叙呆滞数秒,迟钝地伸手想推,又想到什么,张开的手指纠结地停在半空,虚虚握住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拽住沙柏的衣摆,小心翼翼地放任了对方的举动。
算了,还是别提郝涛,免得伤到年轻脆弱的自尊心……程叙心不在焉地给自己找着理由,倏尔抬起右手,在沙柏背上很轻地拍了拍,以作安慰。
下一秒,他听到对方和自己完全并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急切的声音,“哥,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什么攀关系,利用你升职加薪,你要相信我。”
嗯?程叙动作一顿,但被对方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沙柏兀自说着,“而且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为了私欲做出违规操作,毁坏职场公正性的领导,付主管简直一派胡言,你不要听他的!”
顿了顿,沙柏把头埋在他的肩侧,“更、更不能因为这样,就拒绝我的追求。”
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叙满头黑线,发现自己的判断有误,声音因为鼻子被压住瓮声瓮气,“他就和你说了这些?”
“嗯,你看监控的时候,要记住我刚说的话啊。”沙柏再次强调,这才将程叙从怀里放出来,捏着他的肩膀,“对了哥你刚才说什么?郝涛?是不是前总经理的名字?他怎么了?”
“没怎么。”程叙重见天日,咬着牙拍开他的爪子,没好气地说,“没有监控,那也是骗付能良的。”
沙柏呆呆地:“啊?”
“茶水间那边的摄像头早就坏了,你来了这么久没发现监控红点从没亮过吗?”
沙柏:“……”
他茫然的表情甚是有趣,程叙刚升起的半点怒气值晃悠悠降下去,落到谷底。
一点混杂着心疼、怜惜、无奈,好气又好笑的复杂情绪悄然上浮。
他垂下头,慢条斯理地拉了拉发皱的衬衫,自言自语道,“看来诈出来的不止是他。”
沙柏满脸莫名,“什么?”
“没什么。”程叙整理好衣服,抬头粲然一笑,拍了下沙柏手臂,越过他往外走,“好了,既然说清楚了,该回去工作了。”
“等等。”沙柏叫住他,不依不挠地问道,“哥,你等下,还没答应我呢?就刚刚说的不要因为……”
程叙闻言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肩膀向上微微耸动,好一会儿才放松下去。
他的声音轻飘飘地回荡在空旷的七楼。
“哦,答应你了。”
“那就好!”沙柏如释重负地拍拍胸脯,“我刚才真怕你看完监控,觉得我是那种心机boy,不让我继续追求你了呢。”
如同有一只刚会学舌的鹦鹉,叽叽喳喳喋喋不休,亦步亦趋地坠在后面,说着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
呱噪。
程叙揉揉耳朵,嘴角上扬几分,又很快敛下。
不是都说答应你了吗?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新一轮的鸡同鸭讲开始了()
峰回路转
被程叙当众诈出失言,又遭笑容晏晏的齐海洋好一顿柔声安抚,付能良本就不算牢固的心防很快打开,承认在视频下留言的小号就是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祁俊挑唆的前因后果。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犯了错承担后果,总想着拉些无辜者相陪,问就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装什么清高。
相较而言,付能良这种轻易听信谣言被人当枪使的,其实谈不上有多糟糕,充其量只能算作愚蠢。
因此最后齐海洋决定,看在他多年勤勤恳恳敬岗爱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只是扣除当季度的所有绩效和奖金,并迅速在公司内部通报批评。
略施小惩,以儆效尤。
如此一来,原以为肯定会被开除的付能良自是感恩戴德不必说,其他倾向林致远及其党羽的员工们亦心有戚戚焉,沙柏在蓝海内部的谣言得以中止,程叙则威望更甚,齐海洋也被悄然贴上有手段又有温度的领导标签。
唯有周末在家努力背台词的程梦不高兴。
“程总真是的。”她私下和沙柏吐槽,“不是说好让我来演的吗?怎么自己扮上了……亏我还挺期待的呢。”
沙柏三连附和,“就是,真是的,太不应该了。”
“小沙。”程梦托着下巴凑向前,从工位挡板的缝隙处盯着沙柏的脸看,“我不在这几个月,你干得挺不错嘛。”
她说话总是带着强烈夸张的语气词,一时分不清是在阴阳还是表扬。
沙柏情绪本就不高,误以为是前者,垂头丧气道,“梦梦姐你别拿我取笑了,我知道这次我又给公司和大家都添了麻烦……”
“谁在拿你取笑?”程梦惊诧地打断他,“我说真心的,直播搞得挺不错的,我在家都有看,每次轮到你的时段弹幕都很活跃,小沙你很受欢迎啊!”
沙柏有些勉强地笑笑,“可要是我没有直播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问题……听程总说公司还被那个发视频的人敲诈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是敲诈的人坏,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就好像行人好端端地走在人行道上,却被违章的司机撞了,总不能怪行人不应该走在人行道吧!还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
程梦说着,感同身受地“呸”了一声,“我看他们才是苍蝇,围着不小心沾到屎的蛋一顿输出,看上去理中客,其实就是喜欢屎!小沙你可千万别让这种人如愿,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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