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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从白笙第一次偶然在宫人们那里听到流言,跑出去找香囊,容胥就已经告诉过白笙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白笙嘴上答应的好,心里却还是担心的不得了,总想着要帮容胥,为他分忧。
白笙得了空就四处去打听流言的那些事,几乎把伺候在主殿宫人们都问了个遍,容胥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见白笙这样为他的安危担忧,容胥一颗心都快被他揉化了。
容胥不能全都瞒着他,但也实在担心白笙为他犯险,好几次都抓住白笙哄他,告诉他先前听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是谣言,宫外的那些叛乱也不是解决不了,只是还没到时候,只需再过些时日,就能将那些人彻底一锅端了。
白笙确实全听进去了,可他又一根筋的记着坏人还在。
他只知道,只要有那些坏人在一日,容胥就还是危险的,除非那些坏人都不再想杀容胥了,才是真正的安全……
白笙一直都记着母亲的教导,以当一个不撒谎的好孩子为傲,但凡有人说他是骗子,他一定是要反驳回去的。
可这次他听到容胥那声小骗子,心里不但没有一点儿的不高兴,还有种暖暖的感觉,因为容胥说出这句话时是在是太宠溺了。
白笙脸有些红,脑子转了这么一会儿,终于过了那股不敢相信的劲儿。
一旦翻过那座山,白笙就不再执着于,为什么这么难的事,容胥这样轻易就解决好了,没有为什么,因为他的陛下就是厉害!
白笙唇上的笑原本压都压不住,刚想跟容胥说话,可刚张开嘴,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僵了一秒,眼睫颤了颤,眼皮又慢慢耷拉下来。
压在心里的大事去了一件,白笙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容胥刚刚说的那句话的后半句,他今晚是偷偷跑出去的,而且还被容胥当场抓住了,容胥一定会很生气……
白笙咬了一下下唇,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后面追,话说的很快,“我错了,我不该偷偷跑出去,以后都不会了,我以后都乖乖听话,不会再跑出去了……”
容胥摇了摇头,很温柔的摸着白笙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白笙伸过来的手捂住了嘴。
白笙脸色有些白,嘴唇润红,已经被上牙咬出了一道印子,微微湿润的眼睛满是求饶的意味,祈求的望着容胥,声音不知不觉抖得厉害,“我已经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跑出去了,容胥,你别生气,别生我的气……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凶我,求求你了……”
容胥一愣,被白笙突如其来的眼泪烫的心头一颤,小心的捏住嘴上那只手,掰下来握在手心里,压住了那只手小小的抗拒,不让他挣开。
容胥声音很轻,温声道:“不是你的错,笙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能让你安心,没有一直陪在你身边,这些都怪我,你没有错,不用道歉,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白笙怔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反应都没有了,只是轻轻眨了眨眼睛,声音还是抖着的,“可是,可是我不听话,偷跑出去了,我不该,跑出去的,你是,是真的,不怪我吗?”
眼眶里滚落下的眼泪,一滴一滴全落在了容胥心上,把容胥的心烫的像是被火烧着了。
容胥难得的有些无措,抬手把白笙抱起来,放在床榻上,在白笙睁大眼睛,惊慌的拽住他的衣角的时候,贴着白笙的腿半蹲了下来。
将白笙两只手握在手心里,容胥仰起头,指腹摩挲着白笙的脸,姿态放的很低,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哑,“不怪你宝贝,这是我的错,怎么能怪你呢,别怕,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这样的姿势将容胥周身最后那一点压迫人的气势也掩去了,白笙即使有再多的恐惧,心中也再生不起惧怕。
白笙终于有了勇气,低垂着眼眸,可怜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害怕,“我……那次,跑出去,你生气了,你还,还赶我走,你不要我了……”
自从偶然知道了还有山下的世界,白笙便被在心里种下了一个禁令,那就是不许下山,做什么都行,但不允许跑出孤界。
被好奇心趋使,白笙跑出去几次,无疑都是被逮回来,然后被爹娘姐姐苦口婆心的哄劝,后来靠哄不管用,狐王只能拿出严厉的姿态,狠狠训斥了白笙一次。
从此以后,白笙就安分了许多,他还是想下山,但他从那次挨骂中知道了,若是还没有化形,下山就是不对的,偷跑下山就是做了坏事。
即使后来还是在没人看管时,抵挡不住诱惑偷跑下了山,白笙心里满心都是愧疚。
再就是来了这里,容胥虽也会管着他,可有时也会愿意带着他出去玩,白笙的胆子就这样渐渐养大了些。
直到那次他偷跑出去找小宫女,容胥发了好大的脾气,白笙养了许久的胆子就这样被吓的一次性缩回去了,从那之后,白笙连离主殿太远的地方都不敢再去,
即使容胥解释了原因,他也要小心翼翼的想,偷跑出去一定是错了,所以容胥才会生气。
白笙的颤抖委屈,一句一句全是尖锐的刀,一刀刀插在容胥心上。
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
白笙的心急担忧全是为了他,害怕恐惧却也出自他。
“宝贝儿。”
容胥手指微颤,拭去白笙眼眶下的泪,喘了口气,低声道:“那次的事,是我的错,你要是生气,就骂我打我,随你怎么样都可以。”
“可你要记得,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为它害怕,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想做什么都可以,没人能限制你做这些,更没人有资格为此指责你……”
白笙眼睛没有动,眼泪却直直的落了下来,滴在容胥手背上。
从没人对白笙说过这样的话,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去哪里也都可以,无尽的纵容和安心,除了眼前这个男人,没人给过他……
“……”白笙张了张口,因为嗓子里哽咽着,没有说出话来。
容胥见状站起身,细致的题白笙擦干净眼泪,低声说了声等等,就转身想去桌上给白笙倒被茶水过来,却被白笙拉住了手指。
“我……”白笙皮肤太细白,只掉了这一会儿的眼泪眼眶就已经变的红红的了。
白笙吸了吸鼻子,仰头望着容胥,突然弯着眼笑了,眼睛里盛满了星星,说话带着糯糯的鼻音,又软又甜,一直甜到了人心坎里,“容胥,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你。”
容胥脑中空了一瞬,嗓子里像是突然哽上了什么,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如今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容胥一瞬间恍惚的想,他在之前其实并没有对白笙有多好,甚至是恶劣的,现在回想起来,连自己都会觉得心惊。
白笙到底是看上了他哪里,才能愿意这样不顾一切的为他付出,丝毫不计较他做的那些事,一次次的不放弃他,给了他这么多次的机会……
他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一个宝贝,得到他的垂青,得到他含着眼泪说的这一句……
我喜欢你。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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