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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两个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王二问道:“师父一个人行吗?要不我去看看,打起来了好歹替她挡挡?“
王大却摇摇头:“师父应该有自己的安排,我们还是照顾着师祖吧。”
江晚跑到张郎中家附近,就听见了厮打声。
张家门口,江安被五个家丁围在中间,气喘吁吁,左边胳膊挨了一棍子,留下青紫色痕迹。离他最近的家丁袒露肩膀,一身横肉,抡起棍棒冲向江安。后者俯身往右躲开,一个箭步绕到家丁右手边,猛地一个肘击打在家丁手腕上。那家丁吃痛,啊地一声惨叫。江安趁机抢过他手上的棍子,一个横扫,将他拦腰摔出十几步的距离。
“废物!”一旁传来一声怒斥。出声的年轻男子穿着貂皮袄子,昂头背手,肚子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正是刚才王大口中的“黄鼠狼家的儿子”。
“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他怒吼。
四个家丁唯唯诺诺地应了,四根棍子齐齐对着江安落下。江安被围在中间,把一根棍子舞的虎虎生风,叫四人难以靠近。但一人体力到底有限,打了一会儿,他的汗沾湿了衣裳,喘气声又重又急促,动作明显比之前慢了一些。
“砰——”江安右腿被打中,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四个家丁靠过来,高高举起了棍子。
“别打了,别打了,”张郎中喊住家丁,转头陪笑道,“黄公子,不是我不给,二十八那日我才交过今年的租金,实在是拿不出二十两来啊。您高抬贵手,再给我两日,我一定凑齐了送到您家,您就别跟这个小伙子为难了,行吗?”
黄公子冷笑:“你的医术在全城都排得上号,在你这儿看病的一天都有十几个,还挣不来二十两诊费?识相的赶紧交出二十两来,不然连你一起打!”
“我本钱也不少啊,而且收的诊费也比别的医生便宜……”张郎中还想解释,一个家丁已经狞笑着走过来,长长的棍子在手心掂了掂,眼里透露出嗜血的兴奋。
“我替他付。”江晚刚到,就看见哥哥被家丁围住瘫坐在地上,怒从心起,偏偏现在最紧急的是让这恶霸放张郎中去给母亲看病,她不能不退让。
要不是急着等张郎中给母亲看病,她有的是法子治这恶霸。
黄公子看着她清秀白皙,和江安有五分相似的脸,问:“你是她妹妹?生的倒是挺俊,比我新娶的姨娘好看多了。”
江晚装没听见,掏出二十两银子:“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黄公子见她服软,便更得意了,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翘着脚玩味地看着江晚:“现在不行了。你们和我作对,就是对我爹不敬,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要想走,八十两。”
一百两!这是明知她给不起,明摆着不想放过了。
江晚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她真想照着这混混的脸来一拳,把他打得牙都找不到。
黄公子眯着眼盯着她:“要不你做我的第八房姨太太吧,我不仅放这郎中,还有你哥哥走,还能让你吃香喝辣,怎么样?”
江晚没心思同他争辩,面无表情地将八十两银子扔在地上,去扶江安。张郎中震惊地看了一眼地上白花花的银子,赶紧跟上江晚。前面江安扶着妹妹的手,急切道:“八十两银子都给他了,我们就没钱了啊。”
她压低声音:“给娘治病要紧,我有办法对付这个小混混,哥哥放心。”
江母房间。
张郎中切了脉,江晚在一旁问:“怎么样,娘这是怎么了?”
“江夫人之前风寒入体,心气郁结,这段日子服了药,症状已经有所缓解。而且休养的不错,脉象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吐的血是之前心口淤血,吐出来之后才能气血顺畅。你们不用担心,夫人的底子好,我再开一些调理的药,往后好生养着,没有大碍的。”张郎中面容慈祥地看着江晚,“江夫人这几日心情特别好吗?”
江安江晚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江安笑道:“嗯,前几日妹妹脱离奴籍,母亲很高兴。”
“难怪夫人好的这样快,”张郎中惊讶之后,也为江家开心。寻常流放到这里的罪奴,都活不过半年,江家母子三人要坚强的多,他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好好活着。
“恭喜你们,”他写好了药方递给江晚,叮嘱了用药的频率和注意事项,又给江安留了一些伤药,“方才多谢你替我解围,那八十两我尽快还给你。”
“不用啦,”江晚笑盈盈的递上诊费,“那些银子我有办法拿回来的,先生不用担心。”
张郎中看着她,眼前这个小姑娘分明还是一个月前苍白娇弱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却完全变了。没有了初来时以泪洗面的脆弱悲伤,反而更坚定温和,像一株柔韧的芦苇。
他收拾好自己的包袱,没收江晚的钱:“不必给诊费了,算我感谢你替我打发了那些收保护费的。”
张郎中走后,江晚给熟睡的母亲掖好被子,江安往胳膊上、腿上抹了药,就要去上工了。临走前江晚拉了拉他的衣袖,悄声道:“我在家等你回来,咱们去拿回那八十两。”
江安回头,看到妹妹眼睛调皮地弯了弯,露出狡黠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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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夜晚的商业街并不热闹,但醉月楼却很热闹。
这是一家青楼。里面的姑娘大多无亲无故,没有亲戚可走;老鸨也是个逃难来的寡妇,在小方盘城孤身一人。因此青楼只歇了三日,大年初三就开门营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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