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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郡衙之前的厨子也那样,没比今儿换的好吃到哪儿去。
换一个是这样,换两个还是这样,真是晦气。
白衡夹了一筷子菜,只姗姗放在自己跟前的盘中,没吃,筷子上沾了点菜汤,就这么就着米饭吃,“付大人,这厨子是否跟我们有仇啊,将好生生的饭菜做得狗看了都直摇头,下官都想念边郎君所买的饭菜了。”
付濯晴端着手中米饭,一点菜不吃,“让你问的你问了吗?”
白衡放碗筷,“下官问过了,这文大人和姜大人过来时,也说厨子做得是正常的,色香味俱全。”
不动声色过了月余,一直如此,这就甚是有问题了。
付濯晴面色平静,“白大人,不觉得这像是故意在告诉我们什么吗?打过完年,你我在这儿值守少说月余,若说一日两日的厨子火候掌握的不好,我们这些当官的也能去理解,可长久之计,怕是有人刻意为之,哪怕是新换的厨子也都一样的。”
“我让你派人盯着这些个被我们换下来的厨子动向,怎么样了。”
白衡拱手道,“时刻都盯着,被辞掉的厨子分别去了一些酒馆,做下酒菜之类的,下官甚至派便衣官差吃过,味道都是正常的,实在不似你我口中的食物,真是味同嚼蜡。”
二人所做偏堂,光线还算不错,可屋外乌云低垂,不见天日,屋内烛光整日不歇。
付濯晴视线盯着白衡身后的烛台,隔着灯罩,里头烛火摇曳,不眠不休,“依白大人之意呢,这事会是谁做的。”
白衡微微蹙眉,“此事说来着实蹊跷,好似就围着大人与下官转,不达目的不罢休,我们换一个厨子,一切照旧,像是再像我们传递什么,这郡衙府中,也不尽然是我们的地盘,更像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大人,下官甚至觉得这些厨子是受了一人指使,目的既不纯却又纯,大人看啊,背地里的人派人这么给你我做饭,并非像害死我们,只有心让你我对此事着手调查,此为纯;这不纯呢,就是这饭实在难吃,吃一口吐三口的,不见得无害我们之心。”
事有利弊,人有祸心,不可大意,也不可意气用事。
付濯晴听后,并未立即表态,她轻轻地将手中的饭碗放下,眼神寂静,“看来本官之前所猜并无所漏,今日之事何尝不是昨日之祸呢。”
白衡不解,“大人此话,难道是说这厨子所做丑事都是在为当时的罪臣王仁报仇,但又不敢杀了你我。”他甚至比了个手势在脖前,小心翼翼说后半句。
“白大人说的也对也不对,若是厨子一党受过罪臣王仁恩惠,想为其报仇解恨,以百姓的做法定然是杀了你我以泄愤,自古百姓和为官者所思虑事不同,为官依着大局,为百姓以解决对方为主,二者皆无错,才会有律法明规,约束彼此,当大局以牺牲百姓为代价,律法也不会宽恕为官者的。”
付濯晴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从容自信,“很明显并不是厨子一党本意所为,而受背后人指使,背后人告诉他们,就这么做,可保厨子一家衣食无忧,换做是白大人,做不做,若换做是我,也做,毕竟只是将饭菜做得难吃点,而非害死人。”
“白大人想想,你我都并非堰城郡郡守,如今郡里无郡守,由我们几人暂理,待我们走后,此处又归谁呢。”
白衡几乎无所思,快口道:“朝廷必会再派新任郡守过来。”
“不错。”付濯晴起身,将烛台上的灯罩拿下,用火剪剪了剪烛芯,烛火一下跳跃,更旺盛了,“但还有别的,一般做饭的厨子若非身家性命受胁迫,怎会不注重自己的口碑呢。”
白衡忽而恍然大悟,怪不得付大人总是在上一个厨子被请走后,从不说是因饭菜不佳被赶出去的,原来竟还为着这些个厨子考虑。
还有付大人口中的话,这郡城中尚潜存一股乱党,自陛下登基以来,乱世之中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依旧在暗地里蠢蠢欲动,想要为非作歹。
“那我们应如何做?”白衡双目炯炯地看着付大人。
付濯晴无语笑了声,这是她遇到的比边连瑱还蠢之人,若是边连瑱在,他必不会如此问,而会上门去请那罪臣王仁之妻唐微过来。
至于白大人口中的话着实没错,但最终结果都只会是唐家做的,唐家是堰城郡有名的富庶人户,在去年还是地主呢,今载不是了,但祖上的金银珠宝,就够他们活好几辈子,只需他们夹着尾巴做人,便可高枕无忧。
可这郡城里,明显有人不愿如此,背后人的目的也并不止为扳倒唐家,而是想要唐家的财产。
陛下先是派她调查百姓递折子一事,借由将金兰城中贵族世家等家中金银田产搜缴,后又派她来此,也是觉得旧时乱党有心在背地里与金兰城贵族世家勾结,从中窃取钱财来为自己谋利不成,定会转移目标去旁的郡县,而这堰城郡就是第一站。
堰城郡守王仁娶了城中望族之女为妻,那么便是得了城中富贵,一个官一个财在同处,要拿捏也是轻而易举的。
官娶财,本就是为了财而已,如此一来,罪臣王仁自然并非什么好官咯,所以这是旧时头目下手的关键。
付濯晴砍了罪臣王仁,是为民除害,唐家自然还是被旧时乱党给盯上的。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付濯晴能让到手利民的银钱落到旧时乱党手中?这不能够,那唐家的钱财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就是压迫老百姓为其种田所来的,总之这钱应该是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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