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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林姝便痛快地主动提及这事,“我走路慢,明儿就不跟你们一道走了,你和三婶先去镇上卖草鞋,我到了后去找你们。”
一旁的林小蒲瞬间瞪大眼,瞅着她阿姐。
林姝摸摸她脑袋,示意她先别出声儿,继续补充道:“赶集人多,我若找不着你们,咱们便于巳时末在书肆门口汇合,巳时末想必三婶的草鞋已卖得差不多了罢?”
林玉书正愁不知再寻个话头提及赶集之事,没想到林姝竟自己开了口,闻言忙回道:“应当是卖得差不多了,集市晌午前人多,后头人越来越少,若是有剩的几双,我娘通常都是留到下一回集市卖。只是镇上书肆一共有两家,到时候我该去哪家书肆寻阿姝姐?”
林姝心思极快地一转,道:“就去人少的那家。”
见他疑惑,林姝便同他解释道:“客人多的地方,书肆的位置大多不差,我若猜得不错,那书肆位置十之八九在镇上学堂临近的街巷。好地段上的东西价格也贵,反倒是那位置不好的,才有可能因为客源少而便宜些。若那书肆里的书种类少也不碍事,咱们要买的是启蒙书,这些书放在任何一家书肆都有得卖。”
林玉书听得直点头,难怪阿姝姐说读书不能死读书,要知灵活变通,还让他学一学这生意经,道商人虽低贱,这生意经里却透着大学问,日后若想走仕途一道,了解这些对自己大有裨益。
被林姝画多了大饼,林玉书已经不觉得仕途一道有多遥不可及了,他喜欢读书,日后能在这条道上有所建树最好,若是没有,那只能说明他学问不精,或是不适合走这条路子,怨不得任何人。
“今日多谢阿姝姐授业解惑,耽误了阿姝姐许久,我这便回去了。”
等林玉书离开,何桂香瞅着他的背影,稀奇道:“这才几日,怎么玉书这孩子就瞧着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林小蒲立马接话,“阿娘,这叫书生气。玉书堂兄跟阿姐学了几日,身上已经养出书生气啦,等他改日换一身长衫,头上戴儒巾,保准叫人以为是镇上学堂里出来的书生!玉书堂兄虽然聪明,但最重要的是我阿姐教得好,他得好好感谢阿姐,最好叫三婶再送几双草鞋过来。”
何桂香轻轻戳了她额头一下,笑骂道:“自家亲戚,算得这么清楚做啥子,你三婶都快拉着玉书给你阿姐磕头了,你头上挽花用的绢帕也是你三婶送的,这还不够呢?过两日带你去镇上瞧瞧,你便知道这一个绣了花的绢帕要花几个铜板才能买到,到时候怕是都舍不得往头上戴了。”
林小蒲摸了摸头上那绣了兰花的绢帕,仍旧是昂着头理直气壮地道:“阿娘别欺我读书少就蒙我,我这只是小便宜,玉书堂兄才是占了大便宜,他占便宜就是三叔三婶占便宜。”说完瞅向阿姐。
林姝立即给予极大的反馈,双手海豹式鼓掌,“妙极!就凭我阿妹这脑子,日后肯定没人能骗得了她!”
她承认她有刻意引导小蒲的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但小蒲本身也是个极有想法的孩子。
因为自幼身子骨不好,小蒲可能会羡慕那些身强体壮的同龄人,也可能愧疚于自己加重了家里的负担,但她却少有内耗的时候。是那种反正劝不动阿爹阿娘不给她买药、那她就乖乖把药都喝了的积极生活不内耗的好孩子。
得到鼓励的林小蒲顿时乐开了花。她觉得,在这个家里,只要阿姐点头的事情,那一定就是对的。阿爹阿娘的想法都不及阿姐的重要。
“不过阿姐,你明日当真要去集市啊?”林小蒲问。
之前在里屋换裤子的时候,阿姐给她看过脚了,的确是个小口子,瞧着不打紧,村里还有崴了脚第二日继续下地干活的呢。
可阿姐娇贵了十几年,脚上没伤的时候,走这十几里路都不一定走得下来,眼下脚上还多了个伤口。
林姝道:“早便答应三婶的事情,不能食言而肥。”
何桂香不知她伤了脚,当即笑她,“你阿姐这是自个儿想去集市上凑热闹呢!但是阿姝,咱甜水村去镇上有十六里路,阿娘怕你吃不了这苦。”
“阿娘,走个山路算什么吃苦,你莫把我小瞧了去。”林姝真不知自个儿在阿娘和小蒲眼里娇贵成这样了。她的脚再晚一点儿检查,伤口都要愈合了好么。
“没事,赶明儿阿娘陪你一道去,正好阿娘也有几样东西要买。”
“不用了阿娘,你若走了,小蒲一个人在家该多无聊。”
林小蒲不觉这有啥,“没事的阿姐,我以前也时常一个人在家,到时候我把院坝门闩上,谁来了都不开。”
说着,她想到什么,补充道:“何况这不是有阿野哥哥在家么,以前阿野哥哥跟着阿爹下地,但这两日可都是待在屋后头给阿姐挖鱼池子呢。”
林姝听她提到周野,莫名有些心虚。
先前周野顾忌她的脚伤,特意将去镇上的日子往后推了两三日,结果她转眼就答应林玉书明日去赶集,这不是辜负了他一番好心么?
正想着,经小蒲这么一提醒的何桂香突然开口道:“阿姝,不若叫阿野陪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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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明天(6号)更新会晚点儿哈,大概晚上十一点多,我争取更个肥章。
胡瓜
林姝人正心虚,听到这话陡然一个激灵,支吾道:“阿娘,这事儿还是不麻烦阿野哥哥了。”
她都还没想好该如何跟周野说这件事,好心被辜负的感觉不好受,所以她也不想叫别人觉得自己的心意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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