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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饭,我吃,吃了才有力气骂他,才能想办法救爹娘和大哥们。”
薛彩月边哭边吃,白婵也勉强吃了一碗,但味同嚼蜡。
夜里俩人睡得都不安稳,寝殿外隐隐传来宫人的惨叫声。半夜白婵被渴醒,拉开薛彩月的腿起身倒水,屋里有些黑,她摸索着,一不小心将桌上的茶壶打翻。
刚发出点动静,寝殿的窗口就站在个人,肃声问:“何事?”
白婵抬头,就见白日的禁卫军统领出现在窗口。她气得提起茶壶就砸,那人身手奇好,茶壶转了个圈,稳稳停在他手心。
“滚!”她压低声音吼了句。
走狗,怎么哪都有他!
那人果真提着茶壶就走,动作干脆的白婵有些不可置信。她在桌子前站了会儿,嘴巴还是有些干,算了,睡着就不想喝水了。
刚转身,就有宫婢轻手轻脚开门进来,手里还提着方才她砸出去的水壶。走到她身边躬身行礼,轻声道:“姑娘渴了吧,这是温水,无毒,姑娘可以喝!”
白婵惊讶,他们居然知道自己渴了,还贴心的说一句“没毒”。祈修彦特意抓她来确实不太可能半夜毒死她,当即喝水上床睡觉。
天蒙蒙亮,床头坐了个人,白衣黑发,长发及腰。白婵被吓醒,就见薛彩月肿着眼睛苍白着脸盯着她看。
还来不及说话,寝殿外就有宫人鱼贯而入,众人皆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给俩人穿戴。薛彩月不配合,闹了许久连祈修彦都惊动了。
大太监传话道:“陛下说,娘娘若是不配合,就把屋里伺候的宫人全杀了,包括您身边的翠竹,二姑娘的灯草和皇后身边原本的宫人。”
一众宫人吓得瑟瑟发抖,灯草都险些哭出声。薛彩月跳着脚将祈修彦咒骂了个遍,最后还是乖乖的将衣服穿上。
车驾直接停在栖凤宫外,俩人被强制拉着马车,马车朝着宫门外驶去。宫门外禁军和羽林卫开道,祈修彦的龙撵早已等候在外。
今日是薛家人行邢的日子,祈修彦让她们干嘛毋庸置疑!
薛彩月起初还安安静静,一见到祈修彦就开始咒骂,恨不得跳下去吃他的肉。祈修彦也不恼,任由她骂骂喋喋,权当配乐在听。
上京城气氛紧张,百姓人人自危。车驾朝着宣武门出发,行了不久,天光大亮。
宣武门近在眼前,祈修彦扯薛彩月下车,沿着高高的石阶一路拉到高台之上。石阶又陡又高,白婵险些踩空,身后有人扶了一把,她侧头就见禁卫军首领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高台上插着龙旗,从高台上往下眺望,宣武门正中是个人高的水泥台,台子上竖着十几根柱子,薛家的男丁被绑在柱子上,女人全捆压在石台下面。
石台周围是被强迫前来观看的文武百官,文武百官之后是维持秩序的官兵,官兵外围全是百姓。
白婵在人堆里看见林昭被利润和林糖扯着,看见苏梅雪一身戎装沉默的站着。
薛彩月趴在高台上惊声尖叫,哭喊着要往下跳,祈修彦死死的拉着她的胳膊。
朝霞散尽,太阳初升,第一缕光打照在日晷上投下暗影,刑部尚书手上的令牌丢出,声音响彻宣武门:“行刑!”
一刀刀割肉剔骨的声音响起,石台上的人惨叫连连,鲜血染红囚服。文武百官被震慑,围观的百姓浑身发冷,跟着那惨叫声吸气。
“爹,大哥,二哥”薛彩月痛哭流涕,尖叫着嘶喊。
“太子表哥表哥,快停下,快让人祈修彦!!”
“快让人停下!”
她已经喊不出声音,哭着别开脸,伸手去抓祈修彦。祈修彦面上笑意盈盈,强迫扭着她脸朝下看。白婵去掰他的手,却被他一掌掀开,她倒退几步,后背狠狠撞上青石墙。
白婵龇牙,还要去扯祈修彦,却被一旁的禁卫军首领死死的拉住。她挣扎踢打,那人纹丝不动,她尖叫着咒骂:“祈修彦,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折磨她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薛彩月脸颊被掐得淤青,她发狠一口咬在祈修彦虎口。牙齿镶进肉里,顿时鲜血横流。祈修彦却好像不知道疼,依旧掐着她的脸强迫她看向石台惨叫连连的薛家人。
“后悔?哈哈”他大笑,“朕后悔没早这样做,隐忍什么都是狗屁!”
他的笑声夹杂在惨叫声中格外的渗人,文武百官都忍不住往高台上看。
昔日温和宽厚的太子早已疯魔,现在在天下人面前的是个帝王,是个残忍弑杀的暴君,杀父杀兄,杀一切不听话之人。
朝中的官员都被迫站队,一时间人人自危。
这场行刑漫长又残酷,薛彩月中途承受不住晕了过去,白婵和文武百官被迫看了全程。
天渐渐黑了,宣武门前静悄悄地,尸体已经被拉走,石台上只剩下沾满血的石柱和满台子的鲜血。官兵打来水,一遍遍的冲洗,却怎么也洗不干净。
明明是夜里,栖凤宫却亮如白昼。薛彩月高烧昏迷,迷迷糊糊说着胡话,闭着眼不停的流泪,太医院的人来了一扎又一扎,最后跪了一地。
翠竹端着药喂她,她怎么都不肯张嘴。
太医院院判壮着胆子道:“陛下,皇后若是不肯喝药,就是大罗神仙也无用。”
祈修彦一把拉开翠竹亲自喂药,然而不管他怎么喂,浓黑的药汁都会顺着她唇角流出,往日光艳的脸憔悴不堪。祈修彦一狠心直接对着嘴喂,还是没用。
他面上的笑头一次消失,将药碗直接摔在地下,拉起薛彩月用力摇晃,吼道:“薛彩月,你想死是吧,朕偏让你如意,你要给朕活着,活着才能有人记住薛家人死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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