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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的话像重锤,一下下砸在众人心上。许多村民都低下了头,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那些传过谣言的长舌妇,更是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群里的杨柳,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死死咬着嘴唇,不敢抬头。
老村长喘了口气,目光更加锐利:“还有!关于靳知青!人家是响应号召来咱们这接受再教育的!是客人!你们胡乱编排客人的是非,就是咱们小河村的待客之道吗?丢不丢人!”
“我告诉你们!”老村长猛地一挥手,“以后再让我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特别是恶意造谣,破坏知青和村民团结,破坏烈属名声的,就别怪我按队规严肃处理!扣工分!开批判会!一样都少不了!”
他最后看向弄月,语气缓和了些:“弄月丫头,你放心,只要我老头子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绝不容许有人往英烈脸上抹黑,绝不容许好人被欺负!你挺直腰杆过日子!谁再敢胡说八道,你直接来找我!”
弄月站在人群里,听着老村长一句句铿锵有力的话,听着他提起爷爷、爹爹和石头,眼泪早已控制不住地滚滚而落。但这一次,不是委屈的泪,而是积压已久的情绪得到宣泄和被维护的酸楚与感动。她用力地点着头,用手背抹去眼泪,腰杆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些。
大会结束后,人群沉默地散去,气氛明显不同了。再没人敢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弄月,甚至有人主动上前和她打招呼,眼神里带着歉意和安抚。
杨柳灰溜溜地跟着知青队伍往回走,脸色难看至极。她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更没想到村长会如此强硬地维护弄月,还把她的家世背景抬了出来。这让她后续的很多算计都难以施展了。
靳长森站在人群外围,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看着弄月哭泣却挺直的背影,看着老村长慷慨陈词,眼神深邃难辨。直到人群散尽,他才默默转身离开。
经此一事,村里的谣言风波算是被强行压了下去。弄月赢得了一丝喘息的空间,但她也知道,她和杨柳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而她和靳长森之间那微妙的关系,在经过这场风波后,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更加复杂难言的色彩。
年代文里的小寡妇12
村长雷霆震怒之后,小河村表面上的风浪确实平息了。那些长舌妇们见了弄月,要么眼神躲闪,要么挤出个尴尬的笑脸,再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关于她和靳长森的污言秽语像是被一夜之间扫进了角落,至少,没人敢再公开传播。
然而,水面之下,暗流却更加汹涌。
弄月的日子似乎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依旧每日做饭、洗衣、照顾小豆丁、做绣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经过这一闹,她反而生出几分破罐破摔的勇气——既然无论如何谨小慎微都躲不过流言蜚语,那为何不为自己和小豆丁搏一把?她对靳长森的那点心思,在恐惧和流言的催逼下,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和坚定。
她不再刻意回避与靳长森的接触,甚至偶尔会在他看书时,端上一碗晾凉了的薄荷水,轻轻放在他手边,也不多话,放下便走。或是夜里,会“顺手”将西厢房门口那盏不太亮的煤油灯捻得更亮一些。
靳长森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但接过水碗时会低声道谢,灯光变亮时,他会抬头看一眼主屋的方向,眸色深沉。
两人之间那种无声的默契和流动的暗涌,在经历过风波后,反而变得更加微妙和心照不宣。
而杨柳,在大会上被无形敲打之后,确实收敛了许多,不再到处散播谣言,但她看向弄月的眼神却越发阴冷。她将更多的精力用在了“内部攻破”上。
她凭借着几分小聪明和刻意的讨好,很快在知青点里笼络了两个同样心思活络、家境一般的女知青。她们形成一个小团体,同进同出。杨柳不再直接说弄月的坏话,反而时常表现出对弄月的“同情”和“担忧”。
“唉,弄月嫂子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带孩子,还得应付那些闲话……虽说村长发了话,但这寡妇门前的事,谁说得清呢?长森哥老是住她那儿,时间长了,总归对她名声不好……”她会在私下里,用这种看似替人着想的语气,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身边人的看法。
她更加关注靳长森的动向。她发现靳长森似乎有每晚看书到很晚的习惯,并且有去村后小河边散步思考的习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里慢慢成形。
机会在一个月色朦胧的晚上来临。杨柳算准了时间,刻意打扮了一番,虽然依旧是知青装,却将领口微微松开,辫子也重新梳过,显得柔美了几分。她提前躲在了靳长森散步必经之路的一棵大树后,心脏因为紧张和期待而怦怦直跳。
果然,没过多久,靳长森修长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小路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就在他即将经过树下时,杨柳猛地“哎呦”一声,从树后跌了出来,正好跌倒在靳长森身前不远处,抱着脚踝,泪眼汪汪地抬头看他,声音娇弱无助:“靳……靳同志?好疼……我好像扭到脚了……能……能扶我一下吗?”
她计算得很好,月色朦胧,气氛暧昧,她姿态柔弱,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恐怕都无法硬起心肠拒绝。
靳长森的脚步停住了。他低头看着跌坐在地的杨柳,月光下,她的表情楚楚可怜。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上前。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在她看似痛苦的脸上扫过,又瞥了一眼她出现的方向和那过于巧合的跌倒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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