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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媒人忙说道:“瞧瞧!看看!宁哥儿就是好样貌,与周家大郎顶顶相配,若叫我说,宁哥儿嫁到周家做夫郎,那就等着享福喽!”
夫郎?嫁?
叶宁的脑海中充斥着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这里并非是叶宁熟悉的末世,而是一本种田文。叶宁乃是一个小小的路人甲,与主角根本挨不着边,在这本文中,叶宁是“哥儿”,也就是可以嫁人的夫郎,男人不只可以嫁给男人,甚至还可以生孩子……
笔杆条直的直男叶宁脖颈一紧,不过瞬息之间他又松了一口气。原身在叶家是老大,他还有两个弟弟,二弟叶珠也是哥儿,三弟才是正经的男郎,因为叶珠生得普普通通,不及叶宁一半的俊俏,所以周家大郎只看上了叶宁,并不多瞧叶珠一眼,叶珠心生嫉妒,将原身推入数九寒天的冰窟窿。
原身虽然被救上来,身子却受了寒,留下极严重的病根儿,大夫说了,从今往后是万万无法孕育子嗣了。一个哥儿,不能生孩子,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原身因为受不得这份屈辱,一日病过一日,便这样不行了。
叶宁与原身同名同姓,模样身量亦是一模一样,正巧便穿了过来,顶替了郁郁而终的原身。
不能生孩子?叶宁不着痕迹的松出一口气,对于直男来说,简直便是天大的好事儿。
周家大郎一身的膘儿,脸上顶着一颗泛着油光的媒婆痣,小小的老鼠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叶宁,似是在相看一块猪肉,或者挑选一只羊腿,总之不像是在打量一个人,末了满意的点点头,还搓了搓留长小手指甲的手掌。
媒人殷勤的说道:“周家大郎对你们宁哥儿啊,真真儿是痴情,从不嫌弃了你们宁哥儿……”
她说着,往叶宁平坦的小腹看了一眼,暗指叶宁不能生育。
“是是是!”叶父叶母频频点头,甚至弓着背,探着脖子,姿态放得很低:“咱们也知晓,宁哥儿这病……实在……实在唉……”
叶母连忙道:“是咱们宁哥儿不中用,往后周家大郎若是……若是想要个孩子,咱宁哥儿是绝不会阻拦的,宁哥儿最是贤惠大方了。”
叶宁终于开口了,淡淡的道:“若是你们为难,这亲事不成也可。”
身为一个直男,怎么可以做夫郎?亲事不成才是称了叶宁的心意。
他的话音一落地,所有人刷的侧目过来,叶父叶母一脸天塌地陷的表情,二弟叶珠瞪大眼睛欣喜万分,周家大郎不敢置信,媒人则是万分糊涂。
叶宁爱见周家大郎的事情,整个村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这个村子里,除了村角顶北头儿的蒋家,也就数周家最为富贵,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周家大郎虽是胖了一些,但这年头多得是人吃不上饭,长膘儿才是富贵相,男郎胖一些也没什么,更便宜讨夫郎。不知多少人挤破头想要嫁给周家大郎,若不是叶宁生得俊俏标志,周家才不会让自己的大儿子娶一个病秧子回家,绝不会点这个头。
一向上赶着倒贴的叶宁,突然改了口,态度折箩一个底朝天,岂能不让人惊讶?
“你这浑人!”叶母尖叫:“你在说什么啊!撒呓挣没睡醒么?”
叶父同样滔天巨怒,好像叶宁说了什么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话儿,跺脚呵斥:“长辈说话,哪里有你开口的份儿?我们叶家怎么养出你这个没规没据的哥儿!”
媒人见场面尴尬,连忙打圆场:“哎呦呦,天气太热了,方才怕是宁儿哥说岔劈了,他不是那个意思,哪里有哥儿不想嫁做夫郎的,对罢?”
媒人根本不给叶宁回答的机会,一打叠的又道:“咱们周家大郎为了娶宁哥儿,那可真是尽心尽力,还打算先将五亩肥田,在成婚之前过给宁哥儿呢!今儿个过来,就是叫上宁哥儿亲自去看田的,如是宁哥儿看了满意,咱们就把田契签了,这婚事也算成了!”
叶父叶母的眼睛锃亮锃亮,反射着贪婪的光芒,杵着叶宁道:“宁哥儿,还不快跟周家大郎去看田地,去啊,别使性子,这是由得你使性子的时候么?”
叶父讨好的说道:“周家大郎,这看田……宁哥儿也不懂,我跟着一道去可好?”
周家大郎小小的黑眼球晃了晃,支吾道:“这好不好的,左右都是给宁哥儿的田,只要他看对眼儿,不就成了么?再者说了,往后啊,周家的田,还不都是宁哥儿的田?”
“是是!哈哈……是是是!”叶父眉开眼笑,瞬间被糊弄过去。
叶宁却没有那般好糊弄,周家大郎支支吾吾,只叫自己一个人去看田,加之在书中周家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儿,谁知他们想做什么?叶宁又不是一个恋爱脑,自然要提防一二。
叶宁是穿书而来之人,脑海中大体有整个故事的情节。原身并不是主角,按照剧情发展,嫁给周家大郎之后,被骗签了身契,周家腻歪了原身,便将他发卖出去,辗转流离,不得善终。
周家绝不是良配,再者,身为一个直男,叶宁也绝不想嫁给男子。
叶宁心中抵触,但并没有贸然立刻道破,叶父叶母恨不能上赶着巴结周家,在他们心中,周家便是活菩萨,好心收留他儿子这个“破烂货”,直接道破对叶宁根本没有好处。
叶宁瞥了一眼外面的日头,道:“外面天儿太热了,先别忙着看田,不如先看看田契罢?”
“田契……”周家大郎的表情显然又僵硬了一下,眼珠子习惯性的晃动,这才从袖囊中掏出田契,一张田契展了半天,磨磨唧唧的展开来放在木桌上,道:“也好也好,那先看看田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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