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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大郎使劲点头:“是啊是啊,我是一个男郎,这名誉什么的……也不怕的,只怕是浅哥儿,浅哥儿是金贵人,和咱不一样的,不如今日这事儿,便当成是误会罢!”
叶宁凉丝丝的开口:“有谁会因为怕噎死,便不吃食了?”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登时将视线全都投注过来,不知叶宁突然在说什么,没头没尾的,好生古怪。
叶宁慢悠悠的继续道:“因为怕噎死,便不吃饭,把自己活活饿死,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件荒唐可笑的事儿。那因为怕背地里嚼舌头根子,便让真正有罪的人逍遥法外,这又算什么呢?”
周家大郎听明白了,叶宁是想要撺掇蒋家和浅哥儿。
他上前一步,想去拽叶宁。又是蒋长信,反应极快,也上前了一步,正好挡在周家大郎面前,周家大郎没有蒋长信高大,根本碰不到叶宁,只能干瞪眼睛。
叶宁又道:“有些伤天害理之人,只会巧言令色,将罪过加在受害者的身上,想方设法的让受害者感觉羞愧,反而是他们,并不觉得羞愧,这又是什么道理?这样的人脸皮本就厚如猪皮,倘若一次放过了他,难保他不会腆着脸,做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这般恬不知耻的勾当。因为他知晓,只要动动嘴皮子,把丑事儿推到受害者身上,便可以避免责罚,旁人笑话的也绝不会是他。”
叶宁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但凡长耳朵的人都听出来了,那个脸皮如猪皮的人,可不就是周家大郎么?
“你——你一个哥儿!懂得什么!?”周家大郎气得跺脚,可偏偏他一跺脚,牵扯到了下#体的伤口,“哎呦——”一声惨叫出来。
蒋家大奶奶意外的看向叶宁,之前她听说叶宁退了周家的婚事,本就已然很惊讶的,如今又亲耳听到叶宁说出这番道理,这道理虽然显而易见,却往往被寻常人忽视,有多少聪敏之人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一个睁眼瞎?叶宁却不愿。
大奶奶出自书香门第,从小便跟随着祖父父亲,还有兄弟们饱读诗书,最为欣赏的便是这样灵牙利齿,又能分辨是非之人。
大奶奶微笑的点点头,似乎十足看中叶宁,转头对浅哥儿道:“浅儿,今日你来说,这事儿是不是误会?”
浅哥儿咬着嘴唇,一脸纠结,一方面怕自己的名声受损,一方面又忍不下这等欺辱,眼泪咕噜噜打转儿。
叶父连忙道:“误会!误会啊!”
如今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叶父叶母还想保住他们的好亲家,看起来是铁了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要将叶宁嫁到周家。
众人围观着小声的议论,纷纷都在看热闹。浅哥儿一咬牙,道:“不是误会!”
周家大郎大声喊冤:“真真儿是误会!我多喝了两碗猫尿!错把浅哥儿当做了宁哥儿,是误会!是误会!我与我未过门的夫郎亲近亲近,有什么错呢?!”
叶宁冷笑一声:“周家大郎,日前我已然当着全村的面子,退了你的婚,咱们两家的婚事已经了结,何来的未婚夫郎一说呢?你若是真的把浅哥儿当做了我,那我也是要报官的。”
“你……你!”周家大郎气得手抖。
大奶奶发话了:“既然浅哥儿说这不是误会,那便不是误会,程昭,你带人送周家大郎去见官。”
“见、见官?!”周家大郎傻了眼。
大奶奶道:“今日之事,必须给我外侄儿一个公道。”
程昭立刻应声,指挥着几个强壮的家丁上前,周家的两个护院被叶宁打怕了,此时根本爬不起来,又怎敢与蒋家执拗,吓得缩在后面。
周家大郎挣蹦着,架着腿,动作又扭捏,又“矜持”,生怕牵扯到了下面的痛楚,嘴里嚷着:“放开我!我可是周家的大郎君!你们放开我!我不要见官!我不要见官——”
叶父叶母着急了,叶母杵着叶宁:“你说话啊,快给大郎说句话啊!他若是被带去了官府,你们的婚事吹了,有你什么好儿?我看以后谁还要你!”
“你一个哥儿,若嫁不出去,可比死了都难看!”
叶宁听着叶母这些歪理,平静的道:“谁觉得难看?反正我不觉得难看。”
叶母被他气得一怔,愣是没接上话儿来。
周家大郎被几个家丁架着,突然拔高了嗓门大喊:“叶宁!!叶宁!他刚才还打我了,你们看看他把我殴打成了这样!若是见官,得一起去见官!”
叶宁被指名道姓,微微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将手中挂着血丝儿的柳条丢掉,柳条上自然是周家大郎和那两个护院的血迹,被暴雨这么一冲刷,瞬间洗得干干净净,一丁点儿也看不出来,任是谁能想到,这细细的柳枝儿便是“凶器”?
叶宁的动作慢条斯理,表情却像是变脸似的,方才还淡淡的,镇定自若,只眨眼吐息的功夫,倏然变得柔弱不能自理。
叶宁蹙着弯弯的双眉,眉尾略微下垂,好一副无辜又柔弱的表情,抿着粉嫩的唇角,嗓音适当打抖,满满的委屈道:“我叶宁一个哥儿,杀鸡都不敢的,怎么敢打人?周家大郎血口喷人也要有个限度。”
村民们纷纷点头,是啊,一个娇滴滴的哥儿,瞧那身子板儿纤细的,周家大郎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啊!
便是连聪敏的蒋家大奶奶,也不相信周家大郎的话,瞧瞧这是什么话,一个哥儿能把三个大老爷们儿揍成这样?纵使是心智不全的我儿都不信。
全程目睹叶宁打人,又目睹叶宁伪装柔弱的蒋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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