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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没人相信周大虎的言辞,毕竟他方才还说自己个儿是喝醉了。这样拙劣的诬陷,可比吃醉了酒还要好笑,村民们纷纷摇头。
这么柔弱的哥儿能打人,猪都会上树!
“你们信我!”周大虎瞪着眼睛,满脸真挚:“我脸上的伤,是他打的,都见血了!还有,他还踹我下……下……”下面!
因着太过寒碜,周大虎都说不出口。
叶宁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以退为进的微微垂着头,单薄的肩膀内扣,颤抖着,好似被周大虎吓坏了,毕竟嘛,哥儿都是娇滴滴的,尤其是宁哥儿,那可是青田村的第一美人,只是看着他的脸蛋,谁会忍心这般朝他大吼大叫呢?
蒋家大奶奶是绝不相信叶宁会打人的,不耐烦的道:“带走见官。”
“放开我——”
“放、放开我!我不去见官!我不去——”
“我是周家的大郎!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周大虎奋力挣扎,一个猛子撞开身边的家丁,眼珠子赤红,活脱脱食了腐肉一般,发疯的冲向叶宁:“你这个贱货!!我跟你拼命……”
叶宁并不怕周大虎,他那点子反应力,也想要偷袭人?
不过,还不等他出手,一直挡在叶宁身前的蒋长信突然动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并没有和周大虎正面冲突,然而“很不小心”的踩中了周大虎的衣角。
“啊呀——!”周大虎一声惨叫,大头朝下栽在地上,啃了一嘴巴泥水,昏暗的夜幕下,周大虎的嘴上好像还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流下来,是血!
“呸……”周大虎啐了一口,声音变得颤抖:“牙?牙!我的门牙……”
门牙啃掉了……
蒋长信不着痕迹的挑起唇角,很快又恢复了傻兮兮的模样,憨憨的笑起来:“笨!笨!摔跤……那么大人还摔跤!”
蒋长信简直是恶人先告状,但天色太黑,旁人都没看出他的小动作,还以是周大虎底盘不稳,自己跌在地上,怨不得他人。
叶宁狐疑的看了一眼拍手大笑的蒋长信,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位蒋家少郎主方才走出去的那一步……太巧合了。
满嘴是血的周大虎被蒋家的家丁拽起来,拖死猪一般拽去连夜见官,围观的村民这才渐渐散去。
叶父的皱纹全都蹙在一起,那表情如丧考妣,倘若周家大郎见了官,和叶家的亲事必定告吹,失去了这么大门大户的亲家,对于叶父来说,的确如丧考妣。
叶母则是拍着大腿:“造孽啊!造孽呦!”
她粗暴的拽住叶宁的手腕:“走!与我回家去!还知晓逃跑了,看看你把屋顶弄的!等回去了,看看我们怎么……”
她狠呆呆的警告着叶宁,但碍于还有人围观,于是压低了声音才继续说道:“看回去了怎么收拾你!”
叶母一拽叶宁没拽动,并非是叶宁的力气太大,而是因为有人拽住了叶宁的另外一面。
蒋长信拽着叶宁的袖子,并没有碰他的手,一寸皮肤也没有碰到,只是揪着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叶宁,分明身材高大,挺拔俊美,却满口孩子气,浑似一个不开心智的孩童。
“不让走!不许走……不许走。”
蒋家大奶奶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叶宁,她是个心窍通透之人,知晓叶父叶母丢了那么大一个宝贝疙瘩亲家,只等回去,必然会将怨气撒在叶宁身上。
而那叶宁呢,看起来是个极好的,懂事儿,又通透,方才还救了自家外侄儿,于情于理,必须帮衬一把。
再者……
再者蒋长信对叶宁与旁人都不同,蒋家大奶奶这个做母亲的,那是一眼便看出来了,再明显不过。
大奶奶走上一步,拍了拍儿子肩膀,示意他不要闹,随即脸上挂着体面的微笑,对叶父叶母道:“宁哥儿救了我家外侄儿,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你们家宁哥儿呢。”
“没、没有没有……”叶父是要面子的,人前自然不能撂脸子,尤其对方还是蒋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他更是不敢撂脸子。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蒋家大奶奶这样有钱使的笑脸人呢?
蒋家大奶奶又说道:“今日这般夜了,我本不该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只是……宁哥儿救了我家浅哥儿,有些具体事情,我们还需要向宁哥儿了解了解,不知能不能叫宁哥儿今日暂且与我回去。”
蒋家大奶奶见叶父一脸为难,了然的笑起来,道:“是了,看看我,险些给忘了,宁哥儿如今是我们浅哥儿的大恩人,这答谢呀,谢礼儿呀,自然是少不得的……宁哥儿今日随我回去,我也好叫他拿回来,不是么?”
叶母眼睛亮堂起来,几乎能照穿黑夜:“还、还有谢礼儿?”
叶父似乎嫌弃她丢人,呵斥道:“别这般没规没据的,叫人看笑话!”
叶母只好缩在后面,收敛了一些。
蒋家大奶奶知道自己找对了敲门砖,笑道:“是呢,自然是有谢礼儿的,若不是宁哥儿,我们家浅哥儿岂不是要遭那无妄之灾,蒋家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礼义廉耻,还是清清楚楚的,自当回报一二,你们可千万别嫌弃了才是。”
叶父叶母蠢蠢欲动,一颗心窍好像揣了毛兔子,叶父点点头,给叶母打了一记眼色。叶母迫不及待的推搡着叶宁:“去啊,没听蒋家大奶奶叫你嘛,快去,去。”
生怕叶宁走得慢,谢礼便会缺斤少两似的。
叶宁被推得走向蒋家大奶奶,大奶奶拉住他,上下打量道:“看看,都淋湿了,这身子骨弱的,小心害了风邪,随我回去换件衣裳,暖暖身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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