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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两个人是谁啊?”我不禁有些好奇,问苏里南。
“清洁工小组的。”
“右边那个,代号是什么?”
“哦,他啊,就是大名鼎鼎的那个‘喇嘛’,清洁工小组的骨干,干活时老装成比丘那个,你应该听说过他。”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会觉得好像认识,‘喇嘛’其人,我确实是见过一次的,那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
“干爹把你调去清洁工小组了?”杀人并不是蝎子的强项,他擅长偷盗、骗术和用毒,把他送去清洁工小组,无疑是一种惩罚,很有可能是拿他当炮灰用的,要脱身时他就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羔羊。
“没办法。不过这个月头一趟出任务就有喇嘛带着还挺顺利的,他没把我炮灰使,我跟着他在印度边境赚了不少,还买了些纪念品呢,回头给你。”苏里南揽住我的肩往里走,脸上带着笑,却不是他平常那种吊儿郎当的笑,眼神有些凝重,还有意放慢了脚步。
心里一动,我也放慢了脚步,压低声音:“怎么了?”
“你做好心理准备,老板打算向你求婚,我都看到他订做的婚纱了。”
第96章情人面具
洗完澡,我擦了擦镜子的水雾,凝视着自己的脸,回想着苏里南刚才对我说的话深呼吸——干爹要向我,求婚?
这件事乍一听惊悚至极,但冷静下来想想,我并不意外,从我刚到zoo没多久,从训练期间开始,干爹就对我的态度和对别人不一样,每当我通过考核,他就会送我各种礼物作为奖励,从衣服到首饰,将我打扮得像个人偶一样,邀请我与他共同进餐,而每当我失败时,他也会亲自施以酷烈的体罚,并将体罚我的过程拍摄下来。
他对我有非比寻常的控制欲,这一点不输薄翊川,甚至比他更胜,但我没那么天真,他向我求婚绝不仅仅是因为看上了我的皮相或性格,与我现在成为了唯一幸存的禁果实验体也脱不了干系。
我的存在,无疑会为zoo带来不可想象的巨大利益,这种利益不止是钱,一旦改良型禁果实验成功,超频状态能够变得可控,也没有致死的副作用伴生,就会有大批五感反应体能都远超于普通人类的新人类出现,人类进化史乃至世界格局,兴许都会因此改写。
只是,恐怕不会是朝正向发展。
“咚咚”,洗手间的门被忽然敲响,打断了我的思绪。
“zorro?”
仿佛来自记忆深处的女声令我心头一震。
我一时僵立原地,灵魂出窍,听见外边的声音又唤了我一声,才回过神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握住门把手,将门打了开来。
她真真切切的站在我的面前,十五年的光阴没令她老去多少,和幼时的印象几乎重叠,她依旧那么美丽,甚至因为长发盘在头顶,身着黑色的晚礼服,比从前穿着粗布简衣时看起来更容光焕发。
我感觉自己在做梦:“阿妈......”
她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摸着我的后脑勺,轻轻给我唱起客家童谣。阿妈虽然是荷兰籍,可客家话说得地地道道,客家童谣也唱得好,我最喜欢听她的歌声入眠,幼时本来已经模糊不堪的记忆此刻如潮水涌来,所有细节都像水中沙石清晰可见,我抱紧了她,泪水夺眶而出,像个婴孩一样无法自控地呜咽起来:“你为什么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了,我放学回家你就不见了,我和阿爸找了你好多天,到处问,到处贴寻人启事,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要我和阿爸了?”
“阿妈怎么舍得丢下你们?”她一下一下吻着我的额头,湛蓝的眼眸渐渐湿润,泪水砸落到我的脸颊上,“阿妈那天从洗衣房下班,本来想去戏院等你阿爸一起回家的,却在巷子里给人打晕了,醒来就已经在船上,成了偷渡客,被卖到了印尼,一待就是好多年。”
原来是这样。
在我阿爸进薄家前,阿妈被拐卖......没那么巧,这件事肯定是薄隆昌的手笔。怪只怪我知道的太晚,害我们一家分离的那个人都已尸沉大海,我连算账都没处算。心口刺痛,我把头埋在她胸口哽咽:“阿妈这些年过得肯定很苦,是儿子不争气,没早点找到你......”
“阿妈当了富人家的女佣,不算苦,就是这些年想你们想得煎熬。”
“阿妈,阿爸已经不在了......”这句话情不自禁溢出齿缝,可突然想到耳骨里的那个通讯器,虽然感觉不到任何动静,不知它还在不在,我连忙闭紧了嘴。阿妈一定不知道,害死她丈夫的人,就在这座城堡里。我该不该现在就告诉她?万一她藏不住情绪......
门外传来的极为轻微脚步声与呼吸声忽然钻进耳膜,我警惕起来。
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接受人体实验的缘故,我的五感提升了不少,平时也能达到接近之前超频时的敏锐程度,寻常人听不见的动静我自然也能听见。门外有人在偷听,是干爹派来的人吗?
“我听说了,他们说他......病死了。”阿妈神色黯然。
“嗯。”我点了点头,忍住了向阿妈透露什么的冲动,也止住了眼泪,放轻脚步走到门前,猛地拉开了门,只见门外一抹黑影一闪,就隐入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看起来是个身形高大的人。
一种古怪的感觉爬上我的心头——如果是干爹派来监视我的人,没必要躲躲藏藏,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站着不走。
我盯着黑暗深处,也能感觉到黑暗里有人在盯着我。
“怎么了,zorro?”阿妈的声音传来,她牵着我的手,走到床前,我这才看见床上的礼盒,“试试这身衣服,是sliver先生给你准备的。”
sliver是干爹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但道上的人都这么喊他。
我盯着礼盒眼皮狂跳,期冀他别准备的是什么奇怪的衣服,比方说女式洋装一类的,我祈祷他别在阿妈面前显露这种特殊癖好。
否则,不单听说自己的丈夫成了别的男人的玩物,又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同样的存在,我无法想象她该怎么接受。
好在掀开盒盖,我不由松了口气。
盒子里不过是一套银丝绸西装,然而刚拿起来,我就发现底下还藏着一副系带束腰马甲和一副银色面具,果然“惊喜”总是藏在最后。
我进洗手间换了西装,但拿这束腰马甲没辙,我不想穿,但忤逆干爹的意思是绝对不行的,我一个人也穿不上,只好拜托阿妈帮忙。
“这个......”阿妈看着镜子里我被束紧的腰,显然有些疑惑。
“啊,是修复腰伤的,我有点腰肌劳损。”我连忙解释,余光瞥见镜子里背后的门缝间有一抹人影,一点幽光闪烁,是眼睛。
有人在偷窥,我刻意留了门缝就是下饵,而他也如我所料上了钩。
似乎察觉被我注意到了,门缝里人影一晃,等我走到门口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有外人潜入了这里吗?
还是我想岔了,那人就是干爹派来监视我的?虽然我选择了离开薄翊川,他还是怀疑我的忠诚?我抬头看了眼走廊上方的监控器,也对,如果不是zoo的成员,监控一旦发现,就会立刻把他抓起来。
我忐忑地思索着,扶着阿妈走下楼梯,一个佣人迎了上来:“惑少,夫人,这边请。”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来总部基地,但这座百年前由英国人修建的曾作为军事要塞的城堡实在太大了,每次来我都会迷路,但以往我没有留心记路,这次却不得不记清楚。跟着佣人七拐八绕上上下下一通,走了足有十分钟,才抵达了宴厅门前,推开门,我便不由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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